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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日,多少事。紛紛往還,一個人。驚訝,痛苦;委屈,茫然,甚至觸動了關於自己更深層次的懷疑……她懷疑自己;是否不僅不是一個令人們喜愛的領袖;甚至不算是一個好友?否則,為什麼身旁的人,都那樣選擇。她懷疑那轟轟烈烈喚起民眾的事業,是否從中受到傷害的,比從中得到好處的更多?否則,為什麼眼前見到的,多數都在抱怨?曾經讚頌的,轉眼也成了怨懟?
這一刻,便什麼都不去想,任自己放縱一下……可好?
不去想世事茫茫。不去想前生未來。不去想是非對錯。此時,此地。小小的沉迷一下,可好?
範遙盯住了對面那人不捨得移動。他臉上又露出一個大大的傻笑來,似乎並沒有看到紀曉芙面上的堤防和疏離。他只是傻傻的,又重複了一遍:“我可找到你了!”就上前一使力,把眼前那人緊緊的箍進了懷中。
他的手,最初還有些試探,有些微微發抖,然後鎮靜下來,依然在顫抖。可是眉梢眼角都透出喜意來。
擁的那樣緊,好似想讓對方嵌到自己身上心裡一般……又帶著那樣的力量,好像即使天塌下來,有這般臂膀,都足以能撐開一個世界。
紀曉芙仰面看他,那人的衣衫滑過她的鼻端。帶著熟悉的氣味。她怔了下,然後,用力掙扎,後退,退開了那個懷抱。
範遙低頭看她。
紀曉芙正抬眼,二目一對,兩人都愣了愣。紀曉芙突然道:“你走吧。”
範遙仿若未聞。紀曉芙推開他,他便原樣站在那裡,形成一個內八字的可笑姿勢。只有兩隻眼睛亮若晨星。他看著紀曉芙,目光中是幾乎溢位的喜悅……然後,他一個激靈,八尺的身子都顫了一下。他勉強擠出個笑來,道:“我不走,你在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一面說,一面又伸手。紀曉芙這次沒有推開,他便眉梢眼角都舒展開了,動作如風,半扶半抱,平地一縱,就帶著紀曉芙躍到一塊江邊的大石上。
江風獵獵。
旁邊船上的小姑娘稀奇的睜大兩眼張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範遙轉了下‘身子擋在風前。然後,他再次低頭看紀曉芙,眉目中便帶上了幾分憐惜痛苦之色。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悄悄地靠近紀曉芙的髮梢,眼睛也不眨的望著那有點亂的長髮拂過他面前。口中慢慢道:
“我自從你不見的那天就追出來了。一路上問了很多人。在渡口那裡,還差點追岔了。後來才聽說,你還遇到的水匪和盜賊……”
他講到這裡便是一頓,竟有些一字一停的意思,這是在強壓著怒氣。然後,好像又怕嚇到了對方那樣,又放輕柔了。只是不自覺地伸手攬緊了懷裡的人:
“……我後來過了江都,又沒有你的訊息了。我想,你或者是換了衣服。我又捨不得走,只好一直都在想你……上天垂憐,突然就想到,你從前說曾經說路過漢水有一家賣很好看簪子的街道,就想,或者你還會來這裡……”
他說的很慢,語氣卻漸漸輕鬆愉快,話尾帶著旋兒,手卻一直都有些抖,似乎還在後怕,如果真的從此再無相逢。那麼,又該如何可惜。
他便這麼說下去,說了許久。
一樁樁,一件件,一路上遇到的人。甚至遇到的某個農家掛著乾菜的青瓦白牆,牆下有隻打著哈欠的狗,都會拿出來講當時所思所想。
這氣氛便漸漸溫馨起來。
紀曉芙只在聽沒有開口。聽那人他描述了江流千里,描述了流水孤煙,她被那人抱在懷裡的軀體,便漸漸的,不像一開始那般僵硬了。
範遙只覺得心花怒放,只覺得,江邊的風聲都聽得好似琴蕭相合一曲《鳳求凰》。恨不得這一刻能地久天長。
他說的久了,也並不在乎紀曉芙不出聲。只是看著紀曉芙一直默默望江水,心中著實好奇,對方此時,想的又是什麼呢?
範遙說完了一路上見聞,又開始說峨嵋:“紀伯父他們沒有受到影響,大約是住在那個那個什麼新府邸了……我聽說有一個你的表侄女在主事……”
紀曉芙側身注視著他。他話音一轉,就生硬的停了。心中著實有些遺憾。
然後他笑著道:“……你的那些書和寶劍也都在呢,還在原先的院子裡……”又是半句話,又停了。
然後他避開了紀曉芙的目光,二人之間沉默了幾秒,範遙又開口道:“……我從前都想,你的院子裡怎麼那麼少的樹。晚上想爬在樹上瞧瞧,都離的太遠……”
範遙沒有望著紀曉芙。他的餘光能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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