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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貞訓挪到相國寺那日,謝青嵐與之相坐,陸澤年歲本就小,嫡母去世,姐姐也要在旁的地方去,哪裡肯消停,直到哭累了在奶孃懷中睡去,這才算是好了。
春雨淅瀝,馬車緩緩碾過青石板路,一直到了相國寺前,謝青嵐才檀心和如心各撐了傘將兩女扶了出來。陸貞訓原是不叫謝青嵐相陪,但架不住謝青嵐的堅持。
小沙彌來迎了兩女,領到了一個僻靜的禪院,這才雙手合十道:“陸姑娘日後便在此吧,每日三餐,都會有人送來的。”又行了個禮,這才退下去了。
禪房樸素,青布的床榻看著更是別有一番意境。陸貞訓一臉疲倦,坐在床邊,撫著床褥,低聲說:“你不過是怕我受不了陸顯折騰罷了……”
她已經不稱陸顯“父親”,謝青嵐也不是什麼老古板只做沒有聽到這稱呼:“我總是為你著想的。”
“是呢,連你都能為我著想,為我娘著想。”陸貞訓聲音低低的,說的很慢,“青嵐,你說,為何陸顯就不肯為我娘,為我和弟弟想想呢?”
謝青嵐不覺靜默,扶住她的肩:“姐姐,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後者卻搖搖頭,“我不願哭,有些人並不值得我哭。”強自扯出一個笑容來,“你也好好的,來年等我出孝了,咱們嫁到一家去。”
“好。”謝青嵐眼眶也有些溼潤。比起自己,陸貞訓承受了更多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東西,說白點大多是因為她爹太不靠譜。
兩人聚在一塊娘們了一會子,天色漸晚,謝青嵐一個女子,若是晚歸,只怕不妥,也就坐上馬車回了陸府。
如今的陸府,雖是楊姨娘過問,但謝青嵐於財政上說話卻是最管用的。可不是麼,陸兆南那老中二對於這外孫女兒料理黃氏喪儀的事,覺得她妥帖得很,況且這府中的確需要女人來掌事。加上上回說餘氏拿了府中的錢去放印子錢,那麼利銀哪裡去了?
愈想愈膈應得慌的老中二看在陸澄的面子上不願去過問,但說什麼也不想讓餘氏這眼力勁兒低的再掌事了。
在房中吃了晚膳,免得積食,謝青嵐也就在園中走動一會兒,剛一回了房中,便見如心老大不歡喜的樣子,迎上來的時候也沒有一絲笑容:“姑娘,楊姨娘來啦。”
難怪如心有如此的模樣,上回被楊姨娘賞了一頓板子,這會子如心不上去撓她都是好的,更別說是要有什麼好臉子看了。
進了屋,見楊姨娘一身百蝶穿花長裙,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那做派,彷彿她才是這陸府的女主人。見謝青嵐回來,已然笑盈盈起身,端著那彷彿是為人祖母的笑容:“謝姑娘回來了?方才我來,如心說是姑娘去消食了,叫我過些時候才來。我尋思著我那院子離姑娘這裡也算不得近,這才留著不肯動了。”又笑著說,“姑娘可別見怪才是。”
“如今夜深了。”什麼叫無事不登三寶殿,謝青嵐明白得很,當下裝出一臉疲倦,往凳子上一坐,“楊姨娘有事就說吧,我一會子也要歇了。”
“姑娘今日去送二姑娘也是累了。”楊姨娘抿唇笑,那樣子像極了一隻狐狸,“聽聞謝姑娘為相國寺捐了一千兩的香油錢,這才求到了二姑娘挪過去的恩典。千兩白銀對姑娘如今算不得什麼,這才見得姑娘對二姑娘的心真。”謝青嵐沒說話,就那樣看著她,楊姨娘自覺尷尬,笑道,“也罷,我就明著與姑娘說了。如今府中的銀錢大抵都是姑娘出的,我今年與大奶奶合計一番,太后原本生辰,若是能在太后面前博得頭彩,許是能早些解了老爺罰俸的事。”
謝青嵐看著楊氏,嘴角不自覺動了動。得了,她剛才說起自己為了陸貞訓出了錢,就是為了現在鋪路的。
可不麼,要是給陸貞訓出了錢,轉頭就說自己窮,誰信啊?
轉念想到黃氏臨死前對自己的囑託,謝青嵐也沒有那麼不開眼,這次拿了錢出來,下次還遠嗎?何況太后過生日,什麼寶貝皇帝弄不來?要你去當表率?
這麼想著,謝青嵐打定主意千萬不能拿錢,跟皇帝炫富,炫著炫著就被盯上了。又見楊姨娘志在必得的樣子,喝了一杯冷茶,把玩著被子:“姨娘與舅母怕是糊塗了,咱們出再多的血又能如何?難道能弄來比皇上更好的物件送給太后?就算能,樹大招風之理,楊姨娘難道不知道?”
楊姨娘臉色不變,反倒是坐在謝青嵐面前,那樣子大有一副要與她說道說道的架勢:“謝姑娘這話雖是有理,但總該知道。若是珍寶珠玉之物讓太后都不為所動,難道尋些街頭巷尾都能尋到的物件呈上去?老爺一向重面子,如此豈不讓人恥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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