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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怒放,傲霜吐豔。花房也培育出了綠菊墨菊這樣的珍稀品種,宋如錦將不同顏色的各折了一支,帶去了慈暉堂。
老夫人額上圍著鴉青色金菊紋抹額,身下墊著厚厚的棉被。半邊身子癱住了,臉也僵著,看上去木木的,沒什麼精神氣——這幾個月來,老夫人本就纏綿病榻,現在看著,似是越發不好了。
“祖母,您看,這些秋菊開得多盛。”宋如錦尋了個矮瓶子,把各色秋菊插了進去。細長的花瓣託著花蕊,有如團團綵球。
老夫人的眼珠子隨著宋如錦的動作轉了轉,片刻之後,終於認清了來人,“錦姐兒……”
“祖母,我在呢。”宋如錦沿著床邊坐下,笑著說,“您還不知道吧?今天皇后娘娘生了皇長子。”
老夫人如今聽不清東西,見宋如錦嘴唇動了,便費勁兒去聽,好半晌喃喃問了一句,“什麼場子?”
宋如錦便湊到老夫人耳邊,一字一句道:“祖母,是慧姐姐,剛剛生下了大皇子。”
老夫人這回聽清了,高興地笑了起來,“好,好,給慧姐兒買杏仁膏吃去。”
老夫人有一半臉動彈不得,笑的時候便歪著嘴,看起來既可憐又滑稽。
宋如錦卻是鼻頭一酸。記得小時候,宋如慧尤其愛吃八珍樓的杏仁膏,老夫人便允諾她,每背十首前人詩詞,就獎勵她一兩杏仁膏。那些日子,宋如慧每天都抱著書苦讀。偏宋如錦也是個嘴饞的,宋如慧又一向讓著妹妹,好不容易得來的杏仁膏,泰半進了宋如錦的肚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就連杏仁膏甜甜膩膩的滋味,宋如錦都已忘得差不多了,想不到老夫人還記得這樣分明。
這時候,採杏端了一碗藥過來,“老夫人,該喝藥了。”
黑漆漆的藥汁,還沒下肚就泛著苦味兒。老夫人板著臉,一口也不願意喝。
採杏無奈道:“旁人都說老小孩兒,我還不信,現下看了老夫人才知道這話不假!二姑娘,您別看老夫人位高年長,到現在還像孩子一樣怕喝苦藥呢!”
“讓我來喂吧。”宋如錦接過藥碗,採杏託著老夫人的後背,在她身下放了一隻大迎枕墊著。宋如錦拿湯勺舀著藥,吹涼之後,送到老夫人的嘴邊,“祖母趕緊把病養好,將來大皇子還等著喚您外曾祖母呢。”
老夫人精神一振,張口把一碗藥喝完了。此後只有宋如錦喂藥她才肯喝。
宋如錦便向宗學告了假,留在慈暉堂照料老夫人。直到皇長子滿月,宋如錦才再次進宮。
天氣漸涼,鳳儀宮內點著炭盆,溫暖如春。宋如慧穿著寬鬆的柔絹衣裳,半靠在黃花梨坐榻上看琴譜,看見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宋如錦進來了,不由笑道:“快把斗篷解了,免得待會兒出去冷風一吹,又要著涼。”
許是在月子裡進補了不少,這會兒宋如慧的臉頰竟比孕中還要豐腴,看起來氣色不錯。
宋如錦依言脫下了緞面斗篷,聽見宋如慧問:“聽說祖母病重了?”
“吃了藥,漸漸也好轉了。”宋如錦怕她擔心,故意往好裡說,順口岔開話題,“大皇子可曾取了名?”
宋如慧搖了搖頭,“我私下替他取了一個名字,喚作君陽,暫且當乳名用,大名還要等陛下定奪。”
君子陽陽,其樂只且。是個平實簡單的好名字。宋如錦望著四圍,“怎麼不見大皇子?”
“你等著,乳孃們已經去抱了。”
沒過多久,便有一群人簇擁著走了過來,當頭的乳孃懷抱著一個彤色襁褓,走到宋如慧面前,行了跪禮,“大皇子給母后問安了。”
宋如錦小跑過去,一臉好奇地盯著襁褓,“快讓我瞧瞧。”
乳孃掀開襁褓一角,給宋如錦看了一眼,便退到了宋如慧身後。
宋如錦只瞧見一個紅紅的嬰兒臉,旁的什麼也沒看清。連忙追上去,“等等,別走,讓我再看兩眼。”
乳母抱著襁褓,為難道:“殿下才出生,經不得風……”
宋如慧道:“哪裡就這麼嬌氣了……都滿月了,也該讓他透透氣。再說屋子裡還燒著炭盆,不妨事。”
乳孃們便解開襁褓,大大方方地給宋如錦看。
肉嘟嘟的嬰兒臉,眉毛疏淡,嘴唇倒是粉嫩嫩的,像初夏盛開的薔薇花。宋如錦看得心都要化了,眼饞得很,“我也想抱抱。”
乳孃們看了一眼宋如慧,見她點頭,才敢把孩子遞給宋如錦,手把手地教她,“姑娘先讓殿下枕著您的臂彎……”
結果小君陽一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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