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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嬤嬤勸道:“二姑娘,西府海棠這般名貴; 應當放在暖室裡好好嬌養; 露天栽在院子裡,風吹雨淋的; 豈不糟踐了?”
宋如錦心底更想時時看見這株海棠——栽在自己院子裡,每日早起讀書就能看見; 入了夜; 倚著欄杆立在樓上; 便是夜深花睡去,也能借著月夜清暉瞧一眼。
於是她笑著說:“再貴重的名花也有凋謝的時候,與其精心呵護; 倒不如讓它見一見風雨,也好讓它知道世事不是一帆風順的。”
趙嬤嬤心疼得很; 但也沒再勸,只道:“二姑娘到底是錦繡堆里長大的,就是和咱們的見識不一樣。”
這時宋衍過來了; 跟著宋如錦一起拿著小鋤頭刨土。他年紀小,力氣也不大,連把鋤頭舉起來都費力。趙嬤嬤看得心一揪一揪的,真怕他拿不穩鋤頭反傷著了自己; 連聲勸道:“六爺……六爺玩旁的去吧,這些雜活兒讓老婦來做就行。”
宋衍正在興頭上,得趣得很,執意搖了搖腦袋,蹲著小小的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掄著鋤頭捶著泥地。
趙嬤嬤就在一旁提心吊膽地看著。
宋衍孩童心性,鋤地刨土一點兒章法都沒有,把宋如錦辛辛苦苦挖出來的土都填回坑裡去了。
宋如錦忍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攔下了他,也沒有說他的不是,只讓他先到旁邊歇一會兒。
正好宋衍蹲久了也有點累,聽姐姐這麼說,便聽話地放下了鋤頭。
趙嬤嬤鬆了口氣,“到底還是二姑娘說話管用。”
宋衍跑進屋子,小短靴踏得“噠噠噠”作響,片刻之後搬了張板凳回來,擱在院子裡坐下,看著宋如錦忙活。
春日乍暖還寒,白天還好,日光暖融融地照著,也不覺得寒涼。待入了夜,晚來風急,便有幾分春寒料峭的意味了。
此刻天色漸漸昏黑。宋如錦終於把海棠挪進了泥地。覺得後背正熱熱地冒汗,就把外頭一件長襖脫了,晚風一吹,又覺得涼嗖嗖的冷,便重新把外襖穿上。
系統幽幽道:“宿主,你這樣是會得風寒的。”
第二天,採蘋來喊宋如錦起床,宋如錦果然昏昏沉沉乏累得很,悶悶地說了一句:“給我倒杯水。”
採蘋驚道:“姑娘嗓子怎麼啞了?”
宋如錦揉了揉兩側的太陽穴,閉著眼睛嘟囔道:“昨晚流了汗,又吹了風……”
採蘋端著茶水過來,一面服侍宋如錦小口啜飲下去,一面道:“姑娘再睡一會兒吧,既病著,想來就不用去宗學了。”
宋如錦本還頭痛難受著,聽了這話,竟然覺得自己舒坦了不少。
系統說:“敢情頭疼都是因為要上學啊?”
平日都起得早,這一天想睡卻睡不著了。到了辰時,宋如錦便起身穿衣梳洗,去了正院,同劉氏一起用早膳。
宋衍也剛剛起床,林嬤嬤抱著他坐上八仙椅,他人小腿短,坐上椅子之後,腳都夠不上地面,就懸在半空晃來晃去——先前他剛剛搬來的時候頗為拘謹,坐姿也規矩,從不這般亂動,現在卻活潑了許多,可見劉氏待他確然不差。
廚房燉了南瓜小米粥,因為宋衍年紀小,尤其嗜甜,所以粥里加了好幾個大塊的冰糖。劉氏一邊給姐弟倆盛粥,一邊教訓宋如錦:“都這麼大的人了,冷熱都不知道,種朵花兒都能把自己折騰病了。”
宋如錦埋頭喝粥。劉氏又道:“幸虧你還在閨中,若你嫁出去當主母,每日一大堆瑣事等著你處置,你再一病,怎麼應付得過來?”
宋如錦終於羞赧起來,前後扭了扭自己的肩膀,軟聲撒嬌道:“衍弟還在呢,娘就別說我了,給我留點面子嘛。”
劉氏輕輕點了點她的腦門兒,“以後多注意著點,你自小身子骨就弱,別以為自己年輕就能扛得住風寒。”
用完了早膳,又賴在劉氏這兒玩了半天,門房來報:“二姑娘,昌平公主派人過來,送了一塊雕木,說是給您把玩著解悶兒。”
宋如錦連忙起身,“等等,我換身衣裳就出去領賞。”
她身上還穿著素衣孝服,一點裝飾也無。這一身去接公主的賞賜是極不合宜的。
“二姑娘不急,那人擱下東西就走了。”門房小心翼翼地把一枚雕工精緻的木頭放在桌上。它僅僅一個拳頭大小,雕成了宮殿的模樣,屋簷上的瓦片歷歷可數,殿宇窗格上的花紋也清晰分明,宋如錦伸出手指,輕輕推了推——幾扇窗欞竟是可以開啟的。
劉氏看了幾眼:“是用金絲楠木雕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