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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間彷彿凝著寒霜,顧奚亭將白布再次蓋上,他頓了一下,又微微彎腰,對著被白布包裹的屍體鞠了一躬。
周燁然對周雙雙意味著什麼,在這之前,顧奚亭從不清楚。
但他想,他這輩子都忘不了昨天夜裡,在他懷裡哭得那麼傷心的她。
“我沒有二叔了……”
她夜裡一直反覆念著這樣一句話,連後來昏睡做夢時,都在一遍又一遍地呢喃。
顧奚亭從沒看過她這麼絕望又無助的模樣。
於是在來這裡之前,他事先查了周雙雙的過去。
一個十一二歲就失去了父母,十四歲就開始獨自居住的女孩兒,該是有多麼珍惜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
周燁然的死對於她來講,猶如當年她父母的悲劇又一次重演。
那麼懼怕孤單,卻願意自己一個人住,永遠看起來都那麼乖,那麼聽話的女孩兒,在這個世界上,終於還是隻剩下自己了。
“您放心,她交給我照顧。”
最終,他垂著眼眸,低聲承諾。
隨後,他轉身往停屍間外走。
齊舒見狀,連忙跟上去。
“你通知天極山趕緊派幾個人過來。”顧奚亭剛走出醫院門口,就對齊舒說。
齊舒剛點頭,就聽見他又說,“記得讓他們派幾個腦子好用的,上次那種就別要了。”
“……哦。”齊舒又點頭。
“亭哥亭哥你是打算管這事兒了?”齊舒見他往地下停車場走,就連忙跟上去問。
“怎麼?”
齊舒抓了抓後腦勺,“誒我看剛剛那屍體的樣子,估計那個魔修還是挺強的,我這不是怕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顧奚亭停下,偏頭睨著他,眼神有點冷冽。
“你覺得我會怕?”顧奚亭冷笑了一聲。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齊舒被他這樣的目光盯得有點慫了。
“那是你怕?”他眯起眼睛。
齊舒當即梗起脖子,“開玩笑呢亭哥?我怎麼會怕!”
“那就別廢話。”顧奚亭不再看他,眉眼間戾氣橫生,“找他出來,弄死他就是了。”
魔修不過是一群被貪婪掌控的垃圾玩意。
沒有存在的必要。
到了地下停車場的時候,齊舒剛想上車,就聽見顧奚亭說,“自己回去。”
“啊?”剛想拉車門的齊舒愣住。
“亭哥你不回去嗎?”
顧奚亭嗯了一聲,開啟車門上了車。
最後齊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奚亭開車離開。
他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
用頭髮絲兒想他都知道,亭哥一定是去找他的小女朋友去了。
開車的時候,顧奚亭給塗玉打了電話。
“喲,狗兒子竟然會主動給你親媽打電話啊?”塗玉女士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懶懶的。
“媽,我今晚不回去了。”顧奚亭沒心思和她貧嘴,直接進入主題。
“嗯?你好大的狗膽!老顧在家你都敢夜不歸宿?”塗玉女士立即“慷慨激昂”地批評了他。
“……媽,我這是給您和爸製造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老顧不是難得回來一次嘛。”顧奚亭耐著性子說。
原本正躺在沙發上打呵欠的塗玉女士一聽他這話,那雙眼睛立刻亮了亮,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她又撇撇嘴,“狗兒子什麼時候有這種覺悟了?這裡面肯定有事!”
塗玉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顧奚亭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形容他母親塗玉女士的直覺了。
關鍵是每次都挺準。
“老實交代!隱瞞你媽就是欺瞞老顧,欺瞞老顧這後果有多嚴重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塗玉女士開始威脅。
顧奚亭殺大蛇受傷那次,已經用在齊舒家住當過藉口了。
當時是瞞下去了,也幸好齊舒夠機靈,跟他父母提前都說好了,幫顧奚亭瞞著這件事。
所以塗玉才一直沒有發現。
但從那次以後,塗玉就已經和齊舒的母親成為可以一起去玩耍的小姐妹了……
這姐妹情也來得太突然了點。
顧奚亭一直不是很懂女人這種生物,而他母親就更是一朵他看不懂她套路的奇葩花了。
之前已經讓齊母幫他隱瞞過一次,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