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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彥之連忙又轉回前廳,見來人竟是老爹的下屬徐斷丞,不禁一喜:“徐斷丞,可是宮裡與高麗和親之事定下了?”
徐斷丞神容嚴肅地站起身來,向溫彥之揖了下:“溫員外見諒,此番下官正為此事而來。如今和親一事正在宣嵐殿商議,皇上與溫大人著下官請溫員外速速入宮一趟,去見見龔主事。”
溫彥之皺眉:“龔主事怎麼了?”難道高興過度,暈了過去?
“下官也不知。”徐斷丞嘆口氣,無奈聳了聳肩道:“那和親之事,龔主事不答應。”
☆、第112章 【寒門士子不答應】
“……誰不答應?龔主事?”溫彥之直覺自己是不是耳朵生了毛病,“為何?他沒見到壽善公主?公主不認得他?人找錯了?”
“皆非。”徐斷丞一邊引他往外頭馬車走,一邊道:“溫員外,龔主事就是壽善公主要找之人,壽善公主也是龔主事所盼之人,二人在大殿上一見,龔主事喜得落了淚。皇上看著也欣喜,高麗國君也姑且點了頭,皇上就讓溫大人說,壽山公主是高麗國君之女,二人有緣分,現準龔主事作和親相公前去高麗與公主完成婚事,成就邦交佳話,龔主事一聽要去高麗,嚇得腿兒一蹬就暈了過去。”
——果真還是暈過去了。
溫彥之跟在徐斷丞後頭爬上馬車,頭疼問道:“那他這也是嚇得,怎就說他不應了?”
“哎,龔主事在太醫院已經醒過來了,溫員外。”徐斷丞坐在了他對面,嘆氣道:“現下龔主事正磕在皇上跟前求皇上收回成命呢,高麗國君、公主坐在宣嵐殿不知裡頭怎樣了,溫大人讓先瞞著拖一拖,待這頭勸一勸龔主事,勸通了再好報過去答應,這不叫下官來請您進宮麼,為的也是好生勸勸龔主事。”
溫彥之心裡想了想,問道:“龔主事說為何不想去高麗和親了麼?因他母親?”
“……或許罷。”徐斷丞皺眉道:“下官出來的時候,他還沒說,只揪著心口哭得淚人兒似的,皇上越問為何他哭得越厲害,鬧得皇上臉色像是要吃人,周公公都讓太醫院給皇上燒上安神茶了……哎,這廂高麗國君和公主還在宣嵐殿晾著,溫大人大約也頂得為難,您去了趕緊勸勸龔主事罷,還是答應的好,事關邦交,雖皇上仁愛,登基來從沒處斬過大臣,可他若悖逆聖旨——”
“不會的。”溫彥之頭疼地嘆口氣,“皇上他不會砍了龔主事的。”
徐斷丞滿臉難做道:“您說龔主事是為何不應啊,溫員外,這多好的事兒啊。他作和親相公必然是要賜勳爵的,去了高麗又不是就做公主的駙馬擱府裡當面首了,一樣也能做官啊,他母親自有朝廷撫卹,會榮華富貴終老,這不是天大的好事,龔主事寒門出身,怎麼就想不通呢……”
換了誰又能想得通?
寒門士子山坳破廟巧救他國公主,四年後公主來朝點他作和親相公。
公主沒什麼不願意的,卻是寒門士子不答應。
這宛如個上好的戲本給人摔在了地上,一路驢車軟轎人行踏踩過了,叫上頭天花亂墜的鴛鴦沉夢全落了老辣世故的香灰,一抖一捧塵,撲簌在臉上手上衣裳中,一瞬鑽進鼻子裡。
方知桐在貢院門口說出的話還響在耳邊,溫彥之坐在入宮的車馬上緩緩深吸一氣,就這麼被嗆得咳嗽起來,一時眼前昏然間,他又想起了四年前大雨的夜裡,龔致遠神氣滿滿帶著一身酒氣推門進了賃院時的臉,迷夢裡邊笑著邊神叨叨說,“……我定高中……官往上做,娶親……書中自有……自有……”
溫彥之皺眉抬指隙開車簾衣角,望向外頭一層一疊的宮牆金殿,春光在雲層下擦著簷角晃了一瞬,叫他有些痛了眼。
——千鍾粟,黃金屋,顏如玉,馬如簇。
——書中,自有什麼?
漸入了宮門,二人下了馬車,徐斷丞往宣嵐殿去幫溫久齡安撫高麗國君,溫彥之往往太醫院直行,一路進了龔致遠安置的屋子裡。
禮部等人散了,齊昱正支著額頭,閉目皺眉坐在上座,手邊案臺上放著一盞用了一半的茶,後頭周福正給他打扇,很一副心焦的模樣。堂屋中龔致遠紅著一張臉委頓地跪著,神容瞧得出是崩潰了,顯然是才哭歇了一道,可溫彥之一進去,龔致遠瞥眼瞧見他,竟就又抽抽噎噎哭起來。
“來了?”齊昱聞聲抬頭見了溫彥之,只心煩地抬手點了點龔致遠:“你先勸勸他別哭了,朕一會兒還得去武英閣議事,現下就被逼瘋可不成,你二哥還等著朕呢。”
溫彥之嘆口氣,撈著袍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