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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雙眼還看著齊昱:“劉侍郎方才說要下山作何?”
齊昱目光落在他手裡的饅頭上,咬著牙根道:“下山——走走,看看屯田。”不吃東西,走走也挺好,能說話紓解紓解。
溫彥之“哦”了一聲,吸吸鼻子,“龔主事身處戶部,屯田之事想必是極為了解,下官替劉侍郎去叫龔主事。”說完就要走。
“回來!”齊昱窩火,這關龔致遠那猴子什麼事?
溫彥之呆呆站著。
齊昱嘆口氣,“此處屯田村落築造頗有特色,本官想請溫舍人陪本官前去鑑賞鑑賞。”
溫彥之拱手:“下官區區舍人,有何能力鑑賞築造之物?聽聞龔主事繪畫奇佳,不如下官為劉侍郎去叫龔主事。”說罷又要走。
“站住!”齊昱一拍石桌。
李庚年手裡的饅頭都嚇落了,咕嚕嚕滾開。溫彥之仍舊呆呆地站著。
齊昱忍著怒:“龔主事尚未起身,溫舍人同本官一道去,亦是一樣的。”
——原來是想讓龔主事多休息一會兒。
溫彥之只感覺心中那絲落差竟是無盡存在的,此時也只好點點頭,“下官明白了,用完早膳就去吧。”
“溫兄去哪兒?”龔致遠的聲音適時響起,人也歡快地從小禪房那邊走到了後院裡,“劉侍郎,溫兄,都起的挺早嘛,下官睡那麼晚真是失禮了!”
齊昱腦仁有點疼。
——朕並不介意這猴子再失禮一會兒。
溫彥之唇角竟然勾起個笑:“龔兄來得巧,劉侍郎正說起要下山巡視,龔兄精通戶部之事,不如前去作陪,也好解說。”
“好啊,”龔致遠開心,從蒸籠裡撿起個饅頭,向齊昱道:“劉侍郎,下官小時候也是在屯田村落中長大的,應能向大人解說一二。”
齊昱:“……”誰要你解說?誰?!
哎,朕想和呆子散個步,為何如此困難?
他嘆了口氣,“那大家就一起去吧,溫舍人也一道。”
——溫舍人?也一道?
溫彥之淡淡地笑著,只點頭,不說話。
昭華山往下,馬車坐上半個時辰,就有個小村,名叫大魚。相傳是數百年前天下大亂,此處鬧了饑荒,正是連樹皮樹根都吃不到了的時候,村子旁邊的河裡突然蹦出數條彩鱗的大魚,救了一村子人,故村子感念上天恩德,就此改名。
“我倒覺得很假,”龔致遠跟在溫彥之身後,走在大魚村旁邊的一道田埂上,壓低了聲音,“溫兄,你瞧瞧那河如此淺,如此窄,哪會有什麼大魚,就算有魚,能夠幾個人吃?”
溫彥之順著他話頭往旁邊的河道看去,只見河水清澈,在陽光下波光粼粼,可確實很窄。他笑道:“龔兄話雖有理,可按地藏推移之說,在幾百年前此處河流比如今充沛亦是可能,‘大魚’之說雖假,卻不是這個假法。”
“你怎知道是假的?”走在前面的齊昱聽了此話,起了些興趣:“又應當是怎麼個假法”
溫彥之心中雖不太想講話,可齊昱問了,他又不可不說,只能道:“《大戴禮記》有言,水至清而無魚,依照此處水質看來,蟲蝦不生,魚無食料,又如何活得下去?”
齊昱笑了笑,“倒很是個道理,想必當年的‘大魚’並非指魚,而是沉在河中的寶物,村民發了財換取了食物,因此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寶物多半來自某處古墓、洞穴,被河水衝出,為免被外人發現,故稱寶物為魚。”
龔致遠看看溫彥之,又看看齊昱,“溫兄與劉侍郎都十分博學,下官自慚形穢。”
齊昱擺擺手,“不過是軍中聽多了此類故事罷了。”
龔致遠拱手:“經驗之說亦是一門學問,劉侍郎萬莫謙虛。”
溫彥之跟在後頭,覺得他們聊得挺開心,不由轉過臉去看遠方。
哎,到底為何要跟來?
周遭逛到午間,已大致看完了周邊的田地、耕作,龔致遠確實對屯田之事深知,亦精通戶部典冊。李庚年在後頭聽著皇上一個個問題問下去,龔致遠皆是對答如流,估摸著等回京之後,這人當會被委以重任。
龔致遠這主事做的叫齊昱很滿意,原本他當初安排那個去西北養馬的徐佑做主事,便是想讓其像龔致遠這般做做實事,跑腿積累經驗,今後更能勝任大事,哪知道卻是個讓人失望的。可在龔致遠身上,彷彿見到自己曾經的打算成了真,他亦覺得朝廷禍根遍地的官場之中,竟還有龔致遠這等人,也是天下之幸。
有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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