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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遊方正低眉看著地圖,只自然接了句:“嗯,境狀也挺可憐。”
李庚年愣了一下,聳了聳肩,盯著地圖沒說話。
——明明,是不相干的人……吧?
——沈遊方心性好似針尖子,竟還會可憐他人?
各方分佈下,眾人所能做的暫時只有等待,在訊息傳回之前,亦不能如無頭蒼蠅一般亂竄。此去祝鄉來回快馬,也須三個時辰多,就算暗衛有所收穫,等訊息到時也是下午了。
沈府備了午膳,溫彥之定身坐在前廳,根本吃不下。
齊昱勸道:“溫彥之,那夥人擄走雲珠就是為了讓方知桐就範,作一幅畫不是一日就能達成,尚需好些時候,何況是仿古?不至於一時半會兒就能撕票,你還是吃些東西,免得暈過去。”
“撕票”這話不說還好,說了溫彥之直接站起身來緊張道:“為了一副假畫,竟要殺人?”
龔致遠拉他坐去飯桌邊,“溫兄,你有所不知,黑市上仿畫的,若能仿到桐葉生這境界,所得何止千金吶,人命都是不值錢啦。”
齊昱面上安慰溫彥之,說方知桐和雲珠都不會有性命之憂,末了卻是垂了眼喝茶,心知就算酬勞是千金,為了仿畫倒不至於費如此大的周章。
那婦人口中的刀疤臉,既然能找到方曉梧,那麼以方知桐這對兄嫂做威脅不就行了?不過就是仿畫罷了,方知桐仿了那麼多,再是仿不得的畫,又豈在乎多一張,刀架在了兄嫂脖子上,還怕他不從?為何偏偏要用雲珠來脅迫?
這世上沒有巧合,亦沒有白打的算盤。那夥人不僅知道雲珠的身世,知道秦文樹是冤死,且要方知桐仿的東西,恐怕絕不是尋常古畫之物,否則不會連兄嫂作脅方知桐都有可能拒絕。
齊昱看了眼溫彥之神色凝重拿著筷子的模樣,愁眉苦臉,是真心疼,心覺自己猜測之事,此時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若是字畫之物,需要桐葉生這等高人仿製,且找到桐葉生的人,竟也知曉秦家舊案,甚至擄走了雲珠,連皇城司的人手都找不到。
——這字畫之物,能是何物?這仿畫之人,當是何想?
想想秦家為何慘死?想想周林為何落馬?想想康王為何雖死尤生?想想賢王追查之物?
答案只能有一個。
遺詔。
有人想要借方知桐之手,矯詔。
暗衛訊息傳來之時,日頭已快偏西。訊息稱那村口牛車是每日定下發往千山縣的,只有那一趟,漏夜裡出行,早晨就到,方便趕集的農人去縣裡叫賣。
眾人等候多時,早已收拾好行裝,此事從急,沈遊方已經在府外備好快馬。
齊昱翻身上馬動作熟練利落,伸手正想拉溫彥之,卻見溫彥之正站在一匹白馬邊上,探手試了試韁繩便右足蹬踏上馬,竟也很流暢。
“你會騎馬啊?”齊昱面無表情收回手來。
李庚年騎在後面的馬上:“”皇上,您失望之情不要太明顯。
溫彥之坐在馬上正色道:“君子六藝有御,本也沒想學,都是被姑父逼的。平日也不甚用得,也就現下正好有些用處,不至給你們添麻煩。”
“是啊,我想學還沒機會呢。”龔致遠衝眾人揮手,“你們先行一步,我只能坐馬車晚會兒在千葉縣與你們匯合了。路上千萬小心啊溫兄!”
李庚年略不滿:“你就囑咐溫員外一個人?”
龔致遠撇嘴,瞄了眼自在坐在李庚年後面那匹馬上的沈遊方,“嗯。”
——難道還真只和溫員外是好朋友!
——真是特別不友好!
李庚年哼了一聲,但覺得自己大侍衛懶得跟這小男子計較,搖了搖頭,當先打馬往城外走,先行前去攜領府兵。一行人策馬狂奔往南,官道走盡換了山路,馬行小跑穿林間,幾乎沒有停歇地趕到千葉縣時,夜色早就爬上了天際。
未免打草驚蛇,齊昱將三百府兵留在城外暫待,只帶了數名暗衛與另三人一道進入縣城,也不找客棧了,直接去了縣衙。千葉縣衙何嘗見過如此大官,值夜的衙役揉著眼睛,對著欽差金牌看了好一晌,又對著齊昱和眾人看了好一晌,這才反應過來要去縣丞府上請大人過來,連忙又將眾人迎了進去。
不一會兒縣丞慌慌忙忙火燒屁股一般趕來,連連向眾人請罪,頭上的烏紗帽都還是歪的,滿臉驚慌:“不知欽差大人駕臨鄙縣所為何事?下官接待不利有失遠迎!望欽差大人贖罪!”
齊昱命人將方知桐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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