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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蔣夫子與他父親之間的關係卻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夫子的父親周生本是一破落秀才,當年說親,蔣家也不曾嫌棄周家破敗,還是把閨女嫁過去。也不知是不是蔣家女旺夫,周家的日子不但越過越紅火,二十多歲都沒中舉的周生不但中了舉人,還接著中了進士,儘管名次不顯眼。
到底是一鳴驚人,加之年歲還未到而立之年,可謂是青年才俊。京城的繁華,讓他眯了眼,為了前程,不惜瞞著家人,停妻另娶……
柳氏很少看見蔣夫子含著譏誚模樣的神情,可見他對父親的恨意,已經是深入骨髓。
柳氏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怒火,蔣夫子舒緩了下神色,道:“我沒事兒,別擔心。”
咕嚕嚕的牛車緩慢地行駛在青石板路上,蔣夫子將柳氏攬在懷裡,閡上眼簾,想著那邊這回來這裡是想做什麼!
周家來的管事心頭也是煩躁,月前便出門尋大郎,好不容易找到百花村,又被人告知他回家祭祖了。管事姓年,他本就是夫人的陪房,當年郎君停妻另娶的事兒發後,夫人心裡有氣,為討主人歡喜,年管事可沒少做苛責蔣氏母子的事情。
這會兒,時隔十來年,這是他第二次踏入這片地方。第一次來,還是那年蔣氏過世,大郎執意要將生母送回老家安葬,討了郎君的嫌棄。那次,本是派他來尋了大郎家去,可偏他本就是在夫人一邊,心裡是巴不得那大郎一輩子不回家,是以他揹著主人,對大郎說了許多難聽話,家去後又添油加醋,回稟郎君說大郎是如何如何對他不敬,還說他停妻另娶有違聖人之教化。
停妻另娶,還將糟糠之妻變為妾室,這是周大人一生最大的汙點,也是他最不能容忍旁人提起的逆鱗。當時聽聞親生兒子這般辱罵他,周大人也惱了,揚言要將他驅逐出府,由著他在外頭自生自滅。
如今,年管事兒第二次踏入這裡,卻心虛得很。可如今府裡頭亂成一團,郎君病危,這回他是定要尋他回去的。
蔣夫子也不去換身衣裳,任由那衣裳上頭還印著泥印,他面帶微笑,那雙眸卻冷如寒冰,一步一步慢慢走進房門,看著那個人,看著他有些侷促不安地站起來,朝他請安問好,蔣夫子坐在主位,看著他,笑說道:“鄙舍簡陋,能得年管事青睞,還真是蓬蓽生輝!”
年管事看著他,這些多年不見,大郎早已經不是昔日稚嫩的少年。在他的想象裡,大郎還停留在當初那個滿臉怒容,恨不得宰了他的衝動少年模樣。至少,在他的想象裡,他們的見面,不該這般“和諧”。
年管事哆嗦了下肩膀,道:“小人惶恐,小人能來府上,是小人的福氣。”
蔣夫子微微呷了幾口茶,見他半彎著腰,麵皮都有些哆嗦了,不過喝了兩盞茶的功夫,那人的腿竟然微微打起顫來。蔣夫子這才道:“我這一早出門在外,也沒來得及喝口水,這著實是渴了。都是一家人,年管事也無需這般多禮,快快坐下吧。”
年管事訕訕地坐到座位上去,等著大郎問話。
可等了好些功夫,只見他只是喝茶,並不說話。年管事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回稟道:“大郎,小人此番前來,是受郎君之命,特來請大郎家去。”
蔣夫子拿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些,他笑道:“哦,原是這樣。此間路途遙遙,何不派給常隨就是,倒累得年管事跑這麼遠來帶話。”
蔣夫子決口不問叫他回去是為何事請,他說道:“我這剛回家,還有些事情待處理。年管事既然說了,那等我辦完事情,再回京。”
年管事著急了,他也顧不上什麼臉面不臉面,吧啦一下跪下來,說道:“還請大郎能即刻啟程。郎君如今病重,危在旦夕,郎君牽掛大郎,還望大郎能即刻啟程回京盡孝。”
蔣夫子問道:“他……生病了?”
“年前本還好好的,年後也不知怎麼的,身體不好起來,咳嗽得很厲害,請了不少大夫,都沒能醫治妥當。前頭又受了風,這病越發嚴重了。大夫們都說該準備了。郎君牽掛大郎,特命小人一定要尋大郎回家。”
那個男人……生病了,照年管事的說法,這身後事怕是不遠了。蔣夫子自小與母親生活在鄉下,後來有一天,有人來接他,說是他爹爹派來接他們娘倆去京城享福。
他仍然記得,他牽著母親的手,雀躍地想要見見未曾謀面的父親。可是,那個男人竟然又娶了妻,生了子……
等他日漸長大,知曉事理,他對父親的作為不恥。他努力讀書,只想有朝一日若是出人頭地,一定要把母親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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