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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更深,如今就算看不慣老太爺的行為,卻也不會像謝澹那樣憤怒。她輕輕握住了弟弟的手腕,示意他不要跟盛怒的老太爺爭執。
上首謝縝也忙過去勸說,“父親別生氣,澹兒畢竟年少,經歷的事情不多,不能明白你的苦心。他倆剛剛回來,恐怕還沒吃飯,這兩天必然也累壞了,畢竟都還是孩子,兒子先帶他們回去用飯吧?等到明日,再懲罰不遲。”
爭鋒相對之下,謝老太爺氣哼哼的喘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連聲道:“孽畜,孽畜!如此不服管束不明事理,讀書又有何用!”
謝縝不敢頂嘴,只能勸說。
老太爺找到了臺階,一瞧底下跪著的雙胞胎姐弟,惱怒之餘也有些心疼。他其實也有些好奇,不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麼門路為韓玠求得面聖的機會,這會兒卻拉不下臉來細問,只冷聲道:“先帶回去,明日再做處置!”
棠梨院的正屋裡,燈火通明。
已經戌時了,院中的丫鬟婆子心驚膽戰的等了兩天,終於盼來了自家姑娘的身影,忙都偷偷唸佛。謝縝吩咐擺上飯菜,因不願在飯桌上起爭執,便也不提這兩天的事情,只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帶著姐弟二人和謝玥用完了飯。謝玥自去跨院裡歇息,謝縝便命關上房門,問她姐弟二人這兩天的經歷。
高誠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說的,姐弟二人能說出來的也只有在唐家借宿,與唐靈鈞、唐夫人共同爭取。
謝縝問了半天,只問出個七七八八,見姐弟二人心照不宣的沒有詳盡吐露,暗暗嘆了口氣。
他也知道,作為父親,他一向都不稱職,謝澹還稍微好些,謝璇對他雖然恭敬,卻頗為疏離,有心事從不肯對他提及。擱在以前,謝縝並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到了如今,細細揣摩子女的心思,謝縝心裡便又是針刺一般。
夜已經很深了,外頭的月亮高高的掛著,照得庭院裡敞亮如晝。
謝璇坐得久了,便慢慢的打起了哈欠,謝澹兩天兩夜沒有好好休息,也有些犯困。謝縝如今拿這對雙胞胎無可奈何,只能先讓謝璇會棠梨院去,而後帶著謝澹去外頭歇息。
這一夜的謝璇自是睡的格外深沉,黑甜一覺,不知所之。
次日醒來,屋子裡已經亮堂堂的。
繡金的紗帳長垂,上頭的每一絲每一縷都清晰分明,謝璇伸手去觸碰上頭繡著的一支海棠,微微翹了翹唇角。床帳內外縈繞著淡淡的甜香,叫人心神舒泰,謝璇睜著眼睛發了半天的呆,才半坐起身來,“芳洲。”
芳洲應聲而入,掀起紗帳一角,“姑娘不多睡會兒麼?”
“不睡了。”謝璇起身趿上繡鞋,“早點洗漱吧,用完飯還得去老夫人那裡呢。”
“老夫人今早派媽媽過來瞧過,姑娘——”芳洲吐了吐舌頭,“你這一趟溜出去,不知道老夫人有多生氣。要不是那紙條子寫得促狹,咱們棠梨院上下恐怕就要遭殃了。老夫人心裡的怒氣沒處發洩,攢了這兩天,今兒早上怕是……”
“又一次狂風暴雨麼。”謝璇笑了笑,“她要是責罵,我受著就是了。若是罰抄經書,總歸老太爺近來不會輕易許我出門,我乖乖抄寫也就是了。”
——只要韓玠安然無恙,這些事情,幾乎微不可提。
謝璇臉上浮起笑容,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初春的清晨,太陽已經和暖起來。庭院中間的海棠已經偷偷的發了嫩芽,地上星星點點的亦有草芽冒頭,撐開窗戶透入一縷清風,外頭的鳥雀輕啼傳進來,是春日裡最叫人欣喜的勃勃生機。
謝璇今兒心情甚好,坐在妝臺前慢慢梳妝。
薄嫩的脂粉、鮮妍的胭脂,頭上簪兩朵堆紗宮花,別一支俏麗的珠釵,十三歲的姑娘正是梢頭豆蔻,加之謝璇本就生得嬌美玲瓏,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秀眉之下的雙眸燦若星辰,不必怎麼打扮,單單是那股少女的朝氣就能耀人眼目。
煙雲蝴蝶春衫下穿一襲縷金挑線紗裙,嫋嫋婷婷的身段兒配得起所有的衣裳,站在廊下逗一逗金絲雀鳥,連每一寸呼吸都是新鮮的。
榮喜閣裡還是老樣子,只是開春後挪去了厚重的門簾,向陽的窗戶撐開一條縫隙,走進屋裡的時候,便不復冬日的沉悶。
門口的插屏換成了龜鶴延年的圖樣,謝璇帶著芳洲還沒轉過去,就聽見了裡頭謝老夫人的抱怨,“……你是不曉得這種事情有多可惡,才十三歲的姑娘,不顧長輩的禁令就到外頭竄天入地的,傳出去名聲得有多不好聽!”一抬頭見著那“十三歲的姑娘”走進來,謝老夫人當下就沉了臉,“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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