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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容依舊陰沉沉的,緩步上前,拿出月華刀挑向謝璇的脖頸。
旁邊謝澹嚇了一跳,連忙伸開手臂想要將姐姐護在身後,謝璇卻已開口了,“高大人,你總算回來了。恆國公府謝璇有事相求,已經等候多時了。”她的音色柔潤,眼神卻是堅定,將謝澹拉到一旁,行了個大禮,“還望高大人能出手相助,救下韓二公子的性命。”
“只能聽天由命。”高誠冷冷的開口了,歸刀入鞘,衝啞僕點了點頭,那啞僕便推開屋門,隨即回身進了廚房。
高誠抬步走向屋內,謝璇和謝澹跟了進去,謝澹方才那一瞬間的懼怕消去,進了屋便道:“高大人,韓二哥身陷囹圄危在旦夕,我並不敢奢求高大人能蹚這渾水,只求高大人能看在往日與韓二哥的交情上,指給我們一條明路。謝澹粉身碎骨,必當報答。”
“粉身碎骨?”高誠挑眉,兇巴巴的臉上似乎扯出一抹笑意,“高某對金銀財帛不感興趣,粉身碎骨……卻挺有意思。”
謝澹畢竟是個讀書人,感謝的話信手拈來,卻未料被高誠咬住,稍稍一愣。
謝璇便忙道:“高大人神武過人,我和弟弟兩條小命,恐怕未必能進大人眼中。只是韓二公子身陷囹圄,以高大人的仗義,難道真的要坐視不理麼?”
“仗義?”高誠陰沉的目光落在謝璇的臉上,“我從不是仗義的人。”
“若非仗義之人,又怎會在前年八月,甘願與韓二公子同生共死?”謝璇瞧著那啞僕端了食盒過來,連忙讓開半步,續道:“高大人與韓玉玠的交情那麼深,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想必也不願意見死不救吧?”
高誠的面色微微一變,目光如釘子般落在謝璇的身上,“前年八月?”
他本就是凶神惡煞的長相,秉性酷烈狠毒,手上的人命能成百上千,狠辣的手段深入骨髓,冷下臉的時候,那陰森森的目光更是怕人。有那麼一瞬,謝璇覺得心內一寒,甚至有種掉頭逃跑的衝動——如果說韓玠是玉面修羅,那麼眼前這個人,絕對可以稱得上黑臉閻王,彷彿他稍有不豫,便能輕易取人性命。
然而韓玠還在獄中,前途未卜。
謝璇咬緊牙關,忽然單膝跪地,“是,前年八月。高大人,謝璇知道這很突兀,但是現在,恐怕沒有人比高大人更加清楚宮內的情形。韓二公子他到底是哪裡觸犯了天威?”
好半天的沉默,高誠終於收回了目光,“就是前年八月,韓玠墜下懸崖,卻未能救回晉王性命,被懷疑是與太子同謀害死晉王。蔡宗翻出許多舊案,直斥韓玠是太子黨羽,並拿出了不少證據——”他忽然挑了挑眉毛,“你既然知道那麼多,就該明白,這兩年韓玠曾幫太子開脫過幾次。”
“可那也不能證明他是太子黨羽!”謝璇脫口而出,“何況那些事情,早已證明是馮英的手筆。”
“案情撲朔迷離,翻覆也是常有的事。晉王只是個引子,他的父親韓遂附逆,這才是致命的。”高誠沒有動筷,先飲了兩杯酒,“韓遂在雁門關外率領十萬大軍,韓玠在大內皇宮深得信任,與太子有所來往,這背後意味著什麼,皇上會如何猜度,你應當明白。小姑娘,信任到了頭,逆轉之後就是極度的猜忌,這道理你懂?”
“可是韓將軍……”謝璇只覺得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他的副將魏忠,與太子書信來往密切,在府中藏有三千兵士的刀械,京城內外,還有別處藏匿,全被搜了出來。至於昨晚被刺的郭舍,就是因為發現太子謀逆的動向,才會被滅口。明白了?”
謝璇原本是半跪在地,被他最後那沉甸甸的“明白了”三字壓著,竟是身子一軟,險些癱坐在地——
魏忠是韓遂的親信,出生入死無數年的交情,這是朝堂上下人所共知的事情。所以在元靖帝眼裡,魏忠的行為,幾乎能夠代表韓遂的行為。
府中藏有刀械,與正在谷底掙扎的太子往來密切,或許還有其他的一堆證據。但凡元靖帝相信了太子有謀逆之心,那韓家附逆的罪名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謝璇被謝澹扶著站起來,能察覺到謝澹的顫抖。
她也在狠狠的顫抖著,內心甚至升騰出一種絕望——這樣大的罪名,單憑衛遠道和許少留等人的求情,能有什麼用處?而知曉內情的人,幾乎沒有人敢去碰這樣灼熱的烙鐵。越王躲在郭舍背後,與太子角逐多年,如今郭舍喪命,諸般不利皆指向太子,韓玠被誣附逆後身在獄中,恐怕真的是要聽天由命。
她也顧不得失禮了,抓過桌上的茶杯猛灌了幾口,心緒翻滾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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