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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膳,我在屋裡閒逛,又看了眼那間房——青冥的臥房,我從來沒進去過,因為不敢。可是今日,我實在忍不住好奇,趁著青冥不在,終於推開了房門。
掃了一眼,並沒有什麼特殊,房間的佈置很簡單,但也顯得整潔,不像我想象中男子的邋遢房間。一張雕花渡漆的大木床,一張楠木書桌,桌上放著些武功秘籍,不,不是武功秘籍,我隨意翻了翻,全是解毒類的醫書。
青冥看這些書作什麼?難道他中毒了?早出晚歸是去找解藥?可我怎麼看他也不像是中毒了,一點兒跡象也沒有。
呵,牆上還有一幅美女圖,桃花樹下,玉池邊上,一個絕色女子展顏一笑,仙姿綽約,顧盼流轉,眉目濃情,令人痴醉,莫非這個就是青冥的意中人?怪不得他看不上鬼醫,我要是男人也定然會為這個畫中女子傾倒,誰還看鬼醫一眼?
情不自禁,我伸出手想觸控這個美如天仙的神秘畫中人,卻只是輕輕觸了觸,我站的地板竟然開始劇烈晃動,地震了?我還沒反應過來,腳下的地面已經露出一段往下延伸的階梯,地下室?裡面有光,難道還有人住?
我思忖了半響終於止不住好奇的走了下去。燈光很亮,下面像是一個房間,傢俱齊備,而且佈置考究,顯示出主人是一位高貴典雅之人。
我輕輕的走著,這裡有梳妝檯,上面還有胭脂水粉,應該是一個女人的房間。想到上面的那張畫,難道這裡住著那位美貌的畫中人?可是青冥為什麼要讓她住在地下,不見天日?
“你是誰?”猛然間一個蒼老憔悴的聲音傳來,像是地獄裡的吶喊,我心中一怔,莫非是撞了鬼?
我戰戰兢兢地循聲瞥去,不是鬼,不過也差不多了。一個油盡燈枯的白髮老人從我右手邊的雕花床上坐起,他全身乾枯,像是所有的精血都被惡鬼吸食乾淨,只剩下一層起皺的人皮,或者說是一具披著人皮的骷髏。不過他的眸子像黑夜中的星辰,特別亮也特別綠,彷彿他所有的生命力就只在這對眸子裡了。
“我是青冥的朋友。”我低聲回道,不確定他是否在聽我說話,他一直死命的看著我,就像要把我看進他綠色的眸子中去。他象一座雕像,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似乎也要看到地老天荒。
隨後,他淡淡地笑了笑,那是我見過的世界上最難看最猙獰的笑,我卻知道他是在笑,笑得詭異,似瞭然,似得意,似惋惜,似無奈。而後他又開始哭,嚎啕大哭,沒有一滴眼淚,他仍舊在哭,整張臉更加扭曲猙獰,彷彿悲痛至極,又像得意之極。
真是個矛盾的人。似乎連他自己也是在這種矛盾中掙扎,欲罷不能,欲停不止。樹欲靜,而風不止,連他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或哭或笑,笑中有哭,哭中有笑,哭笑中既有忘形的得意,又有難控的悲慼。
我不敢上前安慰,他是個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瘋子,我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他哭了很久,像是終於哭累了,風雨停歇,他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只是一個蒼老的老人,平靜的坐在床上,幽幽的望著我,忽然招手要我過去,我害怕已極,哪敢妄動,他又看看我,用地獄傳來的蒼老嗓音柔聲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第二卷 如夢:第二十一章 青冥]
“你給我講故事?”我詫異不已,“什麼故事?”他的眼為什麼這麼亮?亮得詭異。
“你過來,過來我就告訴你,一個關於青冥的故事,”老人急切的招喚,綠色的眼睛彷彿燒了起來,他眼中生命的華彩在一點點消逝,“你快過來,對,快過來……”
我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近這個老人,每走一步,他眼中的火便燒得越炙,乾枯的身體也越顯興奮。他這種莫名的狂喜令我感到畏懼,我停下,他驚惶道:“你過來啊,過來,這是一個非常感人的故事,你過來,我說給你聽。”
老人急切的要我過去,眼中燃燒著瘋狂,我不敢再近一步。他終於知道我不會過去,幽幽地嘆了口氣,伸出我一直沒看到的,他的左手。他要我看的,並不是他的左手,而是他左手上粗重的鐵鏈。難道他要告訴我,他被人鎖住了?被人關在這裡?關在一個女人的房間裡。要我救他麼?
我試探性的,“你想要我救你?”
老人搖了搖頭,兀自喃喃,“你救不了我,卻能救他,不,你不是救他,你是害他,你想害他成不了霸業,你想讓我死不瞑目……我該死,我該死,我不能害他,我要幫他。”老人瘋狂的錘打自己,果真要了結自己的性命一般。
我衝上前,卻依然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