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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睜開眼,霓裳!別睡!”見我閉眼,雲楚緊張的捧起我的臉,“聽我說,不能睡。霓裳!”
我動了動手指,我真的越來越累了,可雲楚的話還沒完,我不能睡。只是他的話對我來說太沉重了,重重的敲打著我的心門,讓我慌亂,難以承受。我從不知道他有那樣的過往,也沒想過他在很久以前就愛上我了。
“霓裳,”見我動了,雲楚繼續道:“你知道嗎?你跳頭舞的那日,我就在你身邊不遠處看著你。但你抬眸,人群中,卻只看見了他,古痕。”雲楚的聲音滿是失落。
我彎了彎嘴角,註定的,雲楚,古痕那般孤獨冷傲的男子,無論多少人站在他的身側,他仍是孑然一身,形單影隻,所以我才一眼看到了他。而你是個太世俗的人,有太多世俗的慾念,往往便淹沒在俗世中了。
“當夜,我又親眼看著古痕將你帶離皇宮。不可否認,我曾有衝動想截下你,但我最終還是放棄了。我告訴自己你是‘她’,你是那個‘蛇蠍美人’李霓裳。那麼,我相信,古痕很快會變成另一個牧原,而我的一統大業指日可待。”
“牧……原?”又一個牧原?顏娘果然與牧原有關嗎?我想到那幅牧原送我的自畫像,“謹……鴻,是誰?”是顏娘嗎?
“謹鴻?”雲楚想了想。
“說……說。”我想知道謹鴻是誰,和牧原又有怎樣的糾葛。
“謹鴻?謹鴻是‘她’誘騙牧原時所用的化名。我一直難相信,牧原如他表現出的那般胸無大志,庸碌無為,奈何我多次試探,卻苦無結果。為此,‘她’獻計,誘牧原進入飛鶴山莊,使之邂逅化名謹鴻的‘她’。”
“在牧原眼中,謹鴻是一個才情卓絕,卻日日飽受病痛折磨即將不久於人世,被顯貴的父母自小遺棄在山莊的啞女。牧原深感謹鴻生世悽苦,頗有同病相憐,心心相惜之意,又恰牧原喜畫,謹鴻擅畫,兩人漸漸便成知音。牧原向‘她’敞開心扉,暢述自己的境遇與抱負……”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那幅畫像上的人果真是我,只是畫畫的畫師謹鴻卻是顏娘。
顏娘果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啊!居然巧妙地在那幅所謂的謹鴻遺作上題留:懷德十四年九月,而非開寶元年九月。一個即將要死,又難以與外界交流的啞女,自然是不會知道日月國已變更紀年的事。
這就叫天衣無縫吧。牧原輸給她也不冤枉。只不過倘若牧原得知自己曾為之傷懷的謹鴻竟是這樣一個把他騙得乾淨的女人,不知會有何感想?
會死不瞑目嗎?我低低嘆息一聲。
“霓裳,你在為牧原嘆息嗎?”
我搖頭,我只是感嘆罷了。只能說那個才俊風流的翩翩佳公子生不逢時。帝王間的戰爭是不能用是非曲直來判斷的,一代功成萬骨枯,成者王侯,敗者寇,手段從來不是影響君王名聲的大問題。
“霓裳,我並沒有殺了他,死的是他的替身。”
為何跟我解釋呢?雲楚,在意我對你的看法嗎?“我……累了。”牧原也好,謹鴻也罷,我已經無法在意了。
而“在意”,其實就是一種自我折磨而已。
我曾經很在意謎底,就像我打探是誰曾經設計搶走了古痕的“保命丹”,追查小蘭自殺的緣由一樣。可是人生哪能都揭開謎底呢?如今謎還是迷。
“在意”的結果,只換得一身疲憊。
雲楚再度拉緊我的錦披,“累了?那你只聽我說就好。”
他繼續說,說他如何一步步籌謀,登上主宰天下的帝位。這個過程,幾乎和所有開國皇帝一樣,有陰謀詭計,有血腥殺戮,有邪佞無情……
但我覺得雲楚是謀奪帝位的天才,我外公曾經說,當一個人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一件事情上時,他就是做這件事的天才。雲楚把他的謀略,膽識,眼光,狠心,辣手,冷酷,無情,狡黠……十分恰當的融合在一起,算準時機,善用天時,地利,人和,所以他一舉成功。
雲楚說著,我聽著,偶爾從車簾的縫隙睇一眼外面的天色,天還是那麼黑。何時才會天亮?這一夜為何如此漫長?
我越來越累了,似乎等不到天亮了。黑夜中我漸漸閉上了沉闔的眼,我真的累了,好累。
沒有疼痛,我知道,我的生命力在一點點流失,意識再度進入混沌狀態。
“霓裳,快醒醒!”雲楚急切的呼喚我,聲音在害怕中顫抖。
我很想再睜開眼,答應一聲,可我的眼皮真的太重了,對不起,雲楚,我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