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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噴出一股煙,“還能咋,那春家侄子擺在咱家攤子邊上,賣得又比咱便宜,愣是搶走不少生意。”
更可氣的是,一堆婦人圍著他的攤子指指點點,那春家侄子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和眾人調笑自己養了個破鞋女兒,氣得他直接收攤回家。
杜氏一聽火就冒上來,又是那老虔婆,整天塗脂抹粉的,也不看下自己那張老臉溝溝壑壑,粉都卡溝裡了,見人說話陰陽怪氣,沒有一句中聽的,白活那麼些年紀,她家那侄子更不是個東西,遊手好閒的,看著自家生意眼紅,也賣起了豆腐。
本來這條巷子只有四家賣豆腐的,大家平日裡默契著分好了位置,西市有四個門,每家各佔一邊,這多出來一家,哪裡還有位置?也是那老不死的心毒,偏讓她侄子擺在自家附近。
當下端一盆水,往外衝去一股腦潑在對門上,水濺得到處都是,門裡面傳來一句罵咧,“哎喲,哪個殺千刀不長眼的下作貨,潑得老孃一身,啊呸,爛心爛腸的賤貨,連老天都看不下去,報應啊,活該生不出兒子。”
“老孃生不出兒子咋了?總好過有些人生個軟蛋,還不知那玩意能不能用得上。”沒有生兒子是杜氏的心病,往日裡看著出色的大丫頭,她也安慰自己女兒不比兒子差,但青天白日裡被人把這事說破可還是頭一回。
春大娘也不幹了,兒子可是她的心頭肉,“你個下不出蛋的雞,生個賠錢貨出來丟人現眼,還好意思叫得歡。”
“你說誰丟人現眼,”杜氏一腳踹在對面門上,春大娘躲在院子裡叫喚就是不敢開門,她也怕杜氏真動手,那自己只有捱打的份,看著屋裡面畏畏縮縮兒子,也是一陣心塞,白長大個子,連巷子裡半大的小子都能把他打哭。
附近的街坊聽到動靜都出來,平日裡和洪老爹交好的宋師傅的媳婦一把拉住杜氏,“杜妹子,這起子滿嘴胡說的小人理她作甚,咱街坊多年都清楚你的為人,春氏這事做得太不地道。”
又有起人附和,其中也有一同賣豆腐的,這多出一家搶生意的,便不是擺在他們旁邊,多少也會受點影響,每天賣出去的豆腐都是有數的,近幾天也是有些剩餘拿回家,家裡婆娘老大的不高興,每天少個十來文,一個月下來也是不小的數目。
很多人遣責這春家侄子不道德,街里街坊的抬都不見低頭見,哪能這樣做人,春大娘平日裡的風評那就更不好了,都要做祖母的人,還每天描眉畫眼的瞎晃盪,正經人家哪見過這樣行事的,幸好她當家的死得早,要不然活著也得被氣死。
春杏娘躲在人群中,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杜氏的女兒得了那麼個臭名聲,侯府那門親眼看著就要保不住,看她以後還怎麼得瑟,憂的是自己刻意和杜氏相交許久,為的就是搭上錦寧侯府那根線,這下看來是白費心思了。
杜氏被人拉住,就勢下坡,想起那不堪入耳的流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也不知哪起子小人,如此毀我們大丫頭的名聲,空口白牙地血口噴人,黑心爛肺的下作貨,老孃詛咒他們不得好死,死了下十八層地獄,滾刀山下油鍋,割舌拔牙讓他們下輩子投人作牲口。”
春大娘在裡面聽著杜氏的話,那語氣中的狠毒也是讓她打了一個寒噤,她也只不過是在朝陽街閒逛時多和人說了幾句,至於那些有板有眼的傳言,可不是她乾的,便是怪也怪不到自己的頭上,只能怪洪氏平日太過顯擺,招了人眼,也怪那洪家大丫頭太過命好,招來他人嫉恨。
想著又得意起來,那洪家大丫頭名聲壞了正合她意,有這樣的名聲,那狐媚子還想嫁進侯府怕是不易,她轉頭看了一眼趴在牆頭伸長脖子的兒子,這個冤家,被那狐狸精勾住了魂,平日裡儒弱不堪的樣子,居然對自己以死相逼,聲稱這世上誰都不要,就只要那洪家的大丫頭。
可那狐媚子已訂親,且還是高門大院的錦寧侯府,兒子哪裡搶得過人家,若是那丫頭臭名遠揚,侯府必然退親,到那時無人願娶,她再出面,到那時杜氏還不得收起高傲的嘴臉,感恩戴德地把人給自家送過來。
她快意地笑起來,嚇得傻兒子從牆上一頭跌下來,頃刻間鼻青臉腫,狀若豬頭。
人群中有一尖嘴利眼的婦人出聲道,“這空穴來風,肯定是有來頭的,都指名道姓了,怕是真有其事。”她心裡正憋氣呢,自己的丈夫每逢灌點黃尿,夜裡都會喊著洪家大丫頭的名字,氣得她恨不得把那狐媚子打殺了。
“我叫你滿嘴噴糞,撕了你的嘴。”杜氏撲上去,伸手就要去掐婦人的喉嚨,自家哪裡得罪她了,如此詆譭大丫頭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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