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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如不吃那餅子,隨馬悠悠而顛,柔聲道:“明德,你東進長安,究竟是為的什麼呢?”
季明德牽著馬韁,仍耐心的笑著:“考會試,中進士,然後為官。”
“把秦州土匪的香堂,開到金殿上去?”寶如反問。
季明德不笑了。他不知該怎麼跟寶如解釋上輩子倆個人所經歷的那種絕望。王定疆不過一條狗,可他就是死在那條狗的手上。
東進長安,還有尹繼業,還有李代瑁,當這些高高在上的權臣們作惡的時候,從來沒有意識到像螻蟻一般的,被他們決定命運的人們面對生死時有多麼的絕望。
那種絕望就像手無寸鐵的婦人被侮辱,被強暴,被凌辱,屈辱無比,卻無處伸冤,還被世間的昏昧之人盡情恥笑。
當天下大亂,幾方夾擊,該到這些權臣們派兵保護百姓時,他們一葉障目,說著攘外必先安內的鬼話,仍在追討他這樣的土匪。這輩子,大至國家,小至百姓,並她,他都得肩負起來。
但這些他都不能說給寶如聽,他只能哄著她,矇蔽她的雙眼,消除一切潛在的威脅,讓她只看到世間所有人的善,讓她重回一路繁花相伴的日子。
哄的她高高興興,直到有一天,自己願意,把他的季棠給他生出來。
寶如想來想去,鼓起勇氣道:“殺人不過頭點頭,可你把大嫂賣了,還賣給個會吃人的男人,你就不怕他把她給吃掉嗎?”
季明德不知她為何提起這件事來,柔聲道:“霍爽吃人,不過是個謠傳,他並不吃人的。”
寶如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我聽娘說過多少回,說他所有吃掉的女人,骨頭全埋在後院。”
季明德青青的胡茬,仰望著寶如。果然,她的下一句來了:“若我惹你生氣,你會不會把我也賣掉,賣給會吃人的男人?”
“若你現在告訴我,你瞞著我的那件極重要的事情是什麼,我保證絕不會把你賣掉。”季明德一字一頓,認真無比。
寶如咬了咬牙,心說這要是你逼我的。她終究不敢把尹玉釗吐出來,拐著彎子道:“前些日子我在街上見了個宮裡出來的嬤嬤,她跟我談起件事兒來,倒是叫我心裡萬分忐忑。”
季明德唔了一聲,道:“繼續說。”
寶如咬了口餅子,剁成沫的羊肉仍還燙嘴。她道:“那個嬤嬤說,我姨娘還未懷我那會兒常常入宮的,只怕跟先帝也交情不淺,所以……”
季明德輕聲誘著:“繼續往下說。”
寶如自己也覺得荒唐無比,吱吱唔唔道:“她說,說不定我是先帝的孩子,若是那樣,咱們可是一房的兄妹呢,一房的兄妹,你必定不會賣掉我吧。”
季明德心裡憋著股子邪火,終於明白寶如為何會在被他發現信時大變臉色了。原來她是為了這個。
皇家人倫混亂,季明德猜不透此事是尹玉釗有意所為,還是果真有那麼份信,柔聲道:“不會。但我得告訴你,床上的事兒必不能少,概因我是條狗,那點子事兒就是肉骨頭,此生都少不了它。我活著,最大的趣味就在床上,就是那點子事兒。
若你果真是李代燁的血脈,是我妹妹,那就夜夜都來一回。若不是,只是趙秉義的女兒,我保證,除非你願意,否則我不動你。”
寶如心說,這算什麼選擇?
她咬了口肉餅子,硬生生吞了下去,眼瞧著季明德兩目灼灼盯著,仰起一隻手說的無比認真:“我確實是趙秉義的孩子。”
季明德仍在笑:“這才乖,須知我並沒有親妹妹,便有,我也賣得,可你是我的乖乖小寶貝,任賣掉誰我不會賣掉你,所以你絕不能是我的親妹妹。”
拿血緣做藉口,這一條路,就這樣叫季明德給生生堵死了。
趁著寶如睡著的時候,帶著野狐,季明德將家整個兒翻了個遍,也未找到當初見過一面的那封信。
站在正房的簷廊下,季明德焦頭爛額。野狐亦是惴惴不安:大嫂藏東西的手法天下少有,究竟,她把信藏到那兒去了呢。
第119章 四夷館
苦豆兒自西屋溜了出來遞給野狐一封信低聲道:“大約三更的時候有人來過咱們這院子直奔西屋將信放在了大嫂的妝奩裡你讓你大哥瞧瞧這可是他要的那封?”
季明德殺了苦豆兒的爹,還打過這丫頭,倆人之間恩怨來往至少有十年還頗深,不好問她。
野狐替他問道:“那人生的什麼樣子?”
苦豆兒道:“我是在廚房窗子裡瞧的,全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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