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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的大理石磚面上踱著步子,忽而回頭,膝踢袍簾,露出下面褚色的綢褲來,雙膝同屈,就跪倒在季明德面前。
季明德上輩子壓根兒不知道有李代瑁這個父親,這輩子幾次相見,皆是你死我活,彼此爭著一口氣,想把對方壓下去。也全然不瞭解李代瑁的性格,不期鐵腕掌權十年,冷麵如霜的榮親王竟會如此突然的跪倒在自己面前。
饒他心黑如蛇蠍,卻也嚇了一跳,低聲道:“王爺這又是何必?”
李代瑁五指虛按於地,仰面,望著兒子,背挺梁直,一字一頓:“這是本王欠明義的,明義的棺槨回長安,本王還得跪在他的墳頭,親自認錯。
明德。整整八個月了,赤東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把土旦交出來,還給土蕃人,否則若是土蕃南下,秦州也要遭殃。若土蕃人越過關山,踏入長安,覆巢之下無完卵,不可能所有人死,唯有你能全身而退。”
季明德低眉望著李代瑁,看了許久,道:“我要秦州都護府的兵權,還要你增兵二十萬,土蕃不能祈和,只能打,我要去逼退赤炎,收回如今被他拉所佔的懷良、宕昌等地。”
李代瑁立刻站了起來:“逆子,你是想讓老子放虎歸山,任你在秦州稱王稱霸,做一方諸侯,是不是?”
季明德笑了笑,道:“大敵當前,難道您還不肯放權,就只為怕我會起兵?”
李代瑁道:“老子便是親披戰甲,也不會再放虎歸山,你好好考你的會試,待進士及第,學著少源一步步往上做官就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中還有寶如的血諭,你非是想和土蕃開戰,而是想擁兵自立,謀朝篡位。”
如針尖對麥芒的父子,相視片刻,季明德笑了笑,覺得這人脊樑雖彎了,苦頭還未吃夠,不再給他點苦頭,他依舊不會臣服於自己,遂轉身離去。
這天季明德並不回家吃晚飯,王府除了老太妃有小廚房,連王妃都是吃大灶的,所以飯是大廚房送來的。
寶如叫三個大丫頭圍著,看寶一樣。
嫣染嘴巴最碎,不停的問些秦州風物,吃的喝的,以及婦人們的穿著。
間或,也小聲打聽幾句季明德其人,與他的長相,脾氣,愛吃什麼,愛穿什麼。
寶如於自小兒伴到大的姐姐們面前,自然無所不言,唯獨關於季明德,她發現自己也是一問三不知。不知道他愛吃什麼,不知道他愛穿什麼樣的衣服,也不瞭解他的脾性。
眼看夜深。秋瞳瞧著寶如雖還在笑,眼皮子卻已經耷拉了,掐了嫣染一把道:“讓寶如姑娘早些兒睡吧,只怕二爺不刻即回的,來了瞅見咱們幾個在這兒沒規矩,算什麼事兒?”
嫣染於是替寶如放了床帳,又替她掖好被角,指著門外道:“今夜奴婢當值,就睡在二門上,姑娘但要起夜,叫奴婢一聲就好。”
寶如笑著應了。待幾個丫頭全出門,這才擎過燭臺,細細打量這張床。
紫檀木的雕花大床,散發著沉厚綿潤的清香。這是當年李代瑁自己畫的圖案,照著他的心願給顧氏打的,床壁厚足足有一尺。
按理來說,床頭是一個居家主婦最私秘的地方,理當要設些上鎖的抽屜,用以存放私秘物件兒。這床壁極厚,卻又沒有抽屜,寶如生了好奇心,想知道足足兩尺的寬,裡面究竟是用來幹什麼的。
她一雙手在板壁上摸著,摸到側面時輕輕一按,板壁竟微微翹起,再往外一拉,卻原來是座六扇面的床屏。
第126章 對燈賞屏
有了年成的東西鮫紗質屏面極精美的絲繡歷時多年仍還栩栩如生。
寶如先看第一幅上面繪著處雅室一個著沉香色對襟衫的婦人一手撫欄一手卻被個男子拉在懷中,是個欲要拉其走的樣子。畫中婦人兩眸含情,欲拒還迎男子面露微笑,這倒也無甚。
細看許久,寶如呀的一聲畫中書案上攤開一幅畫卻是幅避火秘戲圖。
所以,這幅畫的意思是夫妻二人對賞避火圖然後要同赴春宵?
再對燈到下一幅。繡的是青緣竹簾的涼舍咯吱咯吱的竹床上掛著冰裂梅花的帳子床沿倚著個穿水田衣的婦人,以手捧心眉微簇作西子狀。
這也沒什麼,待再細看床下兩雙鞋子云靴繡履正反相交,可不是兩個人相壓著上床的姿態?
所以,倚床的婦人是偷聽的,那冰裂梅花的帳子裡,一男一女正在做很親密的事。
聽春宮麼,可不得聽出個西子捧心的姿態來?
避火秘戲繡的這樣雅緻迂迴,寶如忍不住又是噗嗤一笑,心說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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