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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德道:“人心中都有惡業惡念,但這並不代表那個人就一定是個惡人或者罪人,我也並非分不清事非黑白,凡事總喜歡抽筋扒皮,寶如是你嫂子,這無可更改,修齊是我兒子,你視他如已出也沒用,那就是我的。
若和尹玉卿過不下去,就和離,沒必要非得往一塊兒強湊。咱們是兄弟,荊紫山不倒,就永遠都是兄弟,但我為長,這絕不可能改變。”
李少源忽而一跪,山風呼啦啦的吹著,他被打的厲害,風一吹嘴角發麻,口齒涎涎:“二哥,你把寶如讓給我,少陵的位置你去坐,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寶如,我們不要金銀不要爵位,我們歸隱田園,我們做對平凡夫妻。
你不懂,她不想做皇后的,你放了我們,好不好?”
他已經說出來了,他的執著,他只有這一次勇氣,就不想再錯過。
“寶如那麼笨,她坐不了那個位置,但她是個好姑娘,她是個好妻子,她只適合我,不適合你。”
季明德才出涼亭,被揍過的那隻眼睛半眯,不怎麼能睜得開,袍袂烈烈,天太藍,陽光太刺眼,刺的他眼暈。
升到半空的太陽,就在他的肩頭,李少源被籠罩在他的身影之中,袍袂烈烈,他看起來格外高大,那隻腫突在外的眼眶在不停跳躍,彷彿立刻就能濺開。
“那就削平荊紫山,老子與你割袍斷義。”季明德吼道:“你他媽想搶我女人,你不是我兄弟。”
李少源和季明德同時回頭,便見不遠處的函谷關烽火燃燃,如洪浪般的聲音滾滾而來:“河中路軍叛亂,洛陽被圍城啦。”
尹玉釗終於出現了,半年時間,季明德就在等這一刻,他知道尹玉釗總會來的,他按兵不動,一直在等,就是在等這一刻。
季明德一拳搗在李少源臉上,吼道:“昏昏綽綽,整日往槍口上撞,這就是你身為一個男子的血性和擔當?”
晴空蔚藍,黃河浩浩,倆兄弟就站在山之巔上,往前一步是懸崖,往後一步,無窮無盡,在山脊下綿延如獸的山脈。
“你以為朝臣面伏心服?你以為尹玉釗走了就不會回來?”季明德道:“王爺千般阻攔,為何宰相中書百般糾纏,非得要給少陵過繼修齊?那是因為尹玉釗在幕後的操縱。此番出長安,我本來是為了誘出尹玉釗,而你不為國事大局著想,只想著要與我打一場。”
一次又一次的亡國之禍,李代瑁晝夜不敢閉眼的盯著,上輩子功簣一著。如今輪到他們兄弟了,李少源猶還昏昏綽綽。
在戰場上能叫敵人聞風喪膽的兄弟,自相攻伐起來,才能給對方最致命的一擊。
李少源叫山風吹著,有些懂了:“趁著你我在此廝殺的空子,尹玉釗會搶走寶如和孩子,而顧密和陳宸等人將在朝堂上推舉修齊為儲君,並讓他繼位,是不是?”
季明德再搗他一拳:“是。所以此刻的長安城,許多人歡欣鼓舞,就等著你我都死在這兄弟樹滿布的荊紫山上。你我並肩,便能力挽狂瀾,你我相殺,李氏江山危在旦夕,兄弟做不到相扶持,刀劍相向,親者痛仇者快,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季明德再逼近一步:“就好比當初趙放垮臺,當時你在做什麼?除了哭,你還做過什麼?你可曾睜開你這雙眼睛,追根究底,冷靜的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不起。”李少源輕輕摁著叫風一吹就要落淚的眼睛,喃喃說道:“對不起,我錯了。”
情愛終歸是小事,家國天下,先有家才有國和天下,可若是國破,家也將不復存焉。愛的奢侈,在於僅僅愛,僅僅將自己的心捧給一個人是不夠的,身為男人,你得撐起家國,阻住風雨,當肩膀擔得起萬擔千斤,才有資格去談愛。
天將正午的時候,毒辣辣的日頭當頭曬著,李少瑜架鷹走狗,雄姿勃勃,冒打冒撞的,竟就獵住了一隻兔子。
陳娟姑娘體倒不胖,但胸前兩坨重負,爬山累到喘不過氣來,心中惱怒,見李少瑜拎著只兔子,跟侍衛們比劃著要烤來給她吃,不由一陣嘔膩,捂著唇道:“我似乎聽著有狼嚎,老君山上慣常有狼的,咱們可別叫狼吃了。”
李少瑜膽子小,立刻就躲到了高大健壯的侍衛身後,讓他們將自己護衛了起來:“那要不,咱們下山再烤?”
陳娟勾唇冷笑,扭頭就走。那小眼神兒,就仿如夫子望著學生,老孃望著自己光腚的兒子,如來佛祖望著孫猴子,任你千般變化,也逃不出我掌心的胸有成竹。
一行人走到半山腰,便見曠野上揚塵席捲,鐵蹄騰空,一路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