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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當時滿口允諾,誰知他才折回長安,她跟胡蘭茵兩個竟又追到了草堂寺。
季明德在自家見過李代瑁,也知那是自己的親爹。但恰如當初對季白一般,李代瑁那個親爹在他眼裡,不過一塊皮囊相似,靈魂比季白更加狡詐骯髒的腐肉而已。
他怕胡蘭茵還要多事,叫寶如撞見,又要惹寶如心中不痛快,此時滿寺之中到處找寶如,準備要帶她回家。
恰尋到一處女牆曲螭宛蜒,青磚月門幽深的僻靜處時,季明德便見整日紈絝一樣滿長安城走雞鬥狗的英親王府世子李少瑜,正在把寶如往那苑子裡拖。
寶如顯然不肯屈從,叫他拉的踉踉蹌蹌,掰著青磚,不肯叫他拖進去。
滿地翠竹青青,正是初春抽條子的時候,季明德腳踹上一支竹竿,待竹撞到地面時啪一聲脆響。他豎起長竹遠掃過去,一竹竿揮在李少瑜的臉上,抽了李少瑜個暈頭轉向。
李少瑜鬆開寶如,抹了把臉,倒沒出血,一股子竹葉的綠汁。
他呸了一聲道:“反了天了,長安城中竟有人敢打爺,來,讓爺瞧瞧是誰在打爺……”
話音未落,季明德一根長竹再掃過來,啪又是一聲抽,直接抽在李少瑜的嘴上。
尾梢綿長的竹杆從寶如身邊緩緩掃過,她見季明德眉目發青站在遠處,足在一丈長,腕口粗的竹竿叫他橫持,臉上神情,恰是殺季白時的那種陰狠。
寶如嚇的哇一聲叫,舞著兩隻手剛想奔過去勸季明德。
迎頭一竿橫劈,季明德又抽了李少瑜一竹竿。
李少瑜滿頭綠竹葉,寶如又折了回來,替他撥頭上的竹葉。
李少瑜揩著眼角,忽而哇的一聲長叫,尾調還拖著戲子腔:“人呢,沒看見爺被打啦?都死哪兒去啦?”
他是親王世子,出門至少七八個武藝高強的護衛們隨行的。
寶如替李少瑜撥拉著頭上的竹葉子,訕笑著賠罪:“你消消氣兒,那人是我丈夫,他定是將你當個登徒子了,不過一兩句話便能解釋清楚的事兒,你們各退一步,好不好?”
腳步沙沙,李少瑜那七八個佩刀護衛已經圍過來了。
有狗相護,李少瑜頓時有了底氣,甩手將竹葉砸在地上,壯著膽子走近幾步,忽而一巴掌拍在自己臉頰上:“當日在秦州,路遇此廝,我就覺得那騎驢的妹妹聲兒有些像我的寶如。
這就對了,你個狗皮膏藥販子,強娶了我的寶如妹妹,千里路上相見,還不肯叫她見我,拿個帕子蒙著她的臉。
秦州來的山匪,竟敢打爺,小的們,給爺上,讓這秦州來的小山匪漲點見識。”
季明德的性格,無論任何事,永遠佔據主動,從來不會被迫還擊。
李少瑜的話音未落,他一襲月白袍子微拂,一個閃身肘擊身後之人,腳手並用,奪刀的同時已將那侍衛放倒在地。
拇指旋上刀柄,手腕橫甩,是提砍刀的架式。
提著佩刀,季明德縱步一個飛奔,橫劈上戒備在前的侍衛手中那把砍刀,力道太大,直接將那侍衛手中佩刀砍飛,再一個轉身,便將寶如護到了身後。
李少瑜也叫他的侍衛們護到了身後。
季明德喉嚨裡抑著喘,輕聲問道:“李少瑜可傷了你?”
寶如連連搖頭:“沒有,他不過是熱情太甚,想請我吃頓齋飯而已。”
季明德生平最恨李少瑜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忽而一聲輕笑:“小王八蛋,大約自出娘腹,還沒人替李代壽管教過他。也罷,今兒我替他爹管管這個潑皮無賴。”
寶如道:“明德,他是皇親,你不過一個舉子,眼看春闈,不要傷那些侍衛的性命。”
若不打一架,以李少瑜的性格,只怕曲池坊那小家門上將永無寧日。但若打起來,季明德手法太陰狠,寶如怕他傷人太多,或者失手殺掉一個侍衛,要吃人命官司,考不得會試。
李少瑜的侍衛已經衝上來了,季明德橫刀砍過去,卻是以刀背還擊。
他以一挑八,刀背只用來抵擋侍衛們的攻擊,待一柄柄挑飛他們手中的佩刀在竹林之中,反手一轉也扔了手中佩刀,這才橫拳豎腿,跟那些侍衛們赤手相搏了起來。
寶如原本以為季明德唯那柄砍刀使的順溜,待他丟了刀,才知他那雙外表清瘦的手,快至無形,式凌招硬,只聽咯蹬咯蹬一陣陣的骨結作響,但凡與他近身交手的,無不叫他錯骨卸腕。
偏他還一臉寒沉沉的笑,卸一個,往李少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