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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兒子上杏榜,兒子也不想認親爹。
季明德圈馬仰頭掃視一圈,旁邊雲尼庵的牆頭人影綽綽,兩邊皆是兩丈高的青磚高牆,□□的方向有哨兵在向下瞭望,劫了太多的道,殺了太多的人,僅憑氣息,季明德都能嗅到伏兵。
他見方衡一臉見了鬼的沮喪,一把拍上他的肩膀:“既你單人都能擒虎,今兒能否把寶如從這兒帶出去?”單人擒虎,是他在芙蓉園給寶如吹的小牛。
方衡叫他一巴掌拍的往前撲了兩步,忽而一聲嚎:“我要去問問榮親王,他連考卷都不曾閱過,連我等秦州舉子的面都不曾見過,為何就要下道諭,將我等生生拒在杏榜之外?”
季明德再拍方衡一把,解了身上那件墨青色的綢袍遞給寶如,露出下面深青色的直裰,輕笑一聲:“小衡,今天你把寶如從這兒帶出去,我保你今科一定能中進士,如何?”
方衡不信,哂笑:“就憑你?”
季明德將寶如抱下馬,放座在旁邊方衡的馬上,抱上她的臉頰狠嘬了一口,啞聲道:“乖乖,騎著方衡的馬往東市跑,到了義德堂就不要出來,我一會兒上哪兒找你,好不好?”
寶如暗暗覺得不對勁,王府之外,滿長安城最熱鬧的地方,季明德連她衲的袍子都脫了,這是要做什麼?
她忽而尖聲叫道:“明德!”
季明德已翻身上了自己那匹馬駒,聽寶如一聲喊便回頭,俊白的臉上,印堂突著冷玉般的烏青,兩眼忽而掃過來,牢牢定在她臉上。
寶如道:“保重,我等你!”
季明德策馬駒走了過來,手撫上寶如的唇角,啞聲道:“人常言虎毒不食子,父殺子,子弒父,這是我生平第三次經歷,你覺得我狠嗎?”
既然特意傳話給總裁卷,不准他進士上榜的人是李代瑁,那伏兵殺他的,自然也是李代瑁。
寶如圓睜著雙眼,淚蓄了滿滿兩眶,不敢搖頭,怕淚要落下來。他若不狠,在這世道上又焉能活著。
季明德忽而一緶策上馬臀,一聲清響驚的各家袖手的奴才們都回過頭來。
在青磚高砌的□□大宅之外,他縱馬沿牆狂奔,隨著馬蹄的起伏,整個人躬腰馬上,仿如蓄勢而發的箭一般。
恰此時,對面雲尼閹的紅牆上忽而冒出一批弓駑手來,齊齊發箭,鐵箭矢如雨點般向季明德砸過去。他一個鷂子翻身轉到馬腹靠牆一側,小馬駒身中數箭,仰天一聲嘶嚎,踉踉蹌蹌跪撲在地。
方衡在關山裡見過一回黑吃黑,便對如今的清平世道起了些懷疑,此時見堂堂王府之外,青天白日竟有人敢公然暗殺,牽起馬韁就跑。
寶如兩眶的淚撲溜溜往下掉著,眼見得馬撲翻在地,卻不見了季明德的影子,才一聲尖叫,方衡牽起馬韁反向就往東市上跑。邊跑邊叫:“寶如,既然李代瑁白紙黑字一個秦州舉子也不錄,要不咱們還是跑吧,季明德這廝有毒,他走到哪兒,血光之災就跟到哪兒,實在不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寶如自他手中奪過馬緶,拍馬便折了回去。
她兩把扯開旋裙兩側的虛線,跨腿坐正在馬上,縱馬踏過殘矢箭器,便見□□與相府之間相隔的夾道之中,一群提著砍刀的短衫男子,皆黑布蒙面,將季明德圍堵在死巷之中。
季明德仍是慣常撩著袍簾往後退的樣子,臉上還有方才在酒席間時的從容,眼看被逼到死巷盡頭,兩丈高的府牆,糯米砂漿一層層填築,塗抹的光如明鏡一般。大約除了壁虎,誰都爬不上去。
寶如數了數,大概二十多個人。她鬆了口氣,撩起肩上披帛緊緊裹在頭上。
第96章 琳夫人
當初在關山道上她見季明德一人單挑過季白那四十多個家丁他身經百戰並非這二十多個人就能打敗的。
果然野狐與稻生隨後而至從後面放翻兩個黑衣男子。
野狐脖子上青筋爆脹一聲暴喝:“大哥看刀!”
一柄長刀旋轉著越過人頭攢動,利箭一般飛了過去,季明德後腿兩步騰空躍身而起,提過那柄刀的同時穩穩落地,橫刀便是一陣通狂砍。
寶如儘量不惹人注意慢慢往後退著。經過幾回生死局她看了太多命如草芥,早知生命不過一場枯榮側首在株銀杏樹下裹緊披帛默默的等著。
“季明德叫人圍了?”兵器的碰撞聲中忽而有人問道。
寶如轉身見是鬍子滿臉的李少源,略點了點頭:“是!”
李少源回手而呼:“大理寺人等聽令即刻清剿蒙面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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