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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德見寶如取銀鉤,下了紗簾,意欲將自己遮起來,一挑手又將它挑了起來。
美人便換衣,也是美的,日光灑照在床上,恰透過她骨肉豐勻的香肩,沉灑在彎彎的鎖骨漩渦之中。白膚叫陽光照成蜜色,分明昨夜才嘗過滋味,此時他又有些餓了。
自成親以來,他也未曾如此坦承的,欣賞過她。
寶如立刻冷臉,悄聲斥道:“晴天白日的,快下了簾子,我要換衣服。”
“昨夜拉著扯著,哭著喊著叫達達的時候,可不見你如此冷臉。”季明德語中帶笑,手攥銀鉤,將她手中的帳子一點點扯了出來,重又掛了回去,依舊目光如狼。
兩月不見,他就來過一封信。她本有無比的思念,不知為何此刻見著了,卻無比的不自在,是因為他身上這件衣服的緣故吧,曾經寒窗苦讀,一門心思要讀書致仕的書生,進士不曾考得,卻成了一方都護府的大都督。
經過這一回與土蕃大戰,他手下如今致少三十萬兵,雖不能與尹繼業抗衡,在朝也是無人敢置啄的封疆大吏了。
腿太疼,彎腰便疼。海棠金絲繡的肚兜也不知怎的竟掛在床頂的香囊上,寶如不好直起腰來,指著道:“明德,將它給我摘下來。”
“再叫聲親達達我聽。”他依舊在笑,兩頰酒窩襯了滿滿的甜,與補子上那凶神惡煞的獅子囧異。
寶如立刻臉紅:“我何曾叫過什麼親達達,不可能……”忽而她又會過意思,她分明是在喚,明德,明德,但舌頭是軟的,口水哆嗦,在他聽來恰似達達,達達。
達達在秦州話裡,可是爹的意思呢。
寶如兩頰一紅,扯過淡藍暗花的寢衣披上,低聲道:“誰將它掛在這上頭,天打雷劈……”
季明德本在笑,忽而臉寒:“怎的到此刻了,也不見一個丫頭進來給你梳洗?”
寶如柔聲道:“皆打發了。”
末了又補了一句:“那幾個丫頭,本也不是我的,何況年紀也大了,該到嫁人的年紀了。”她依舊不知該如何把昨夜那荒唐的一段兒給說出來。
若說出來,他會不會此刻就提刀去殺李代瑁和顧氏?
顧氏倒還罷了,再叫寶如見著她,沒借口找藉口,也要撕爛她的臉。李代瑁便死,寶如也無甚稀罕,可惡的是,她的名聲從此就汙了。
那夜是李代瑁把她抱回海棠館的。沿路他亦解釋過,清風樓無女婢,亦無婆子,他找不到更穩妥的人,而且她叫他拿塊大床單裹的嚴嚴實實,確實一根指頭都沒有觸過。
怎麼解釋?
寶如正猶豫著要出口,季明德忽而皺眉:“別的丫頭是打發了,苦豆兒了?她去了何處,怎的院子裡就你一個人?”
恰這時候,苦豆兒彎腰抱腹的進來了,臉色蠟黃,低聲道:“昨兒奴婢吃壞了肚子,拉了一夜的肚子,起的有些晚了。”
季明德盯著苦豆兒看了很久,終於道:“伺候你嫂子梳洗,然後擺飯。”
他轉身往書房去了。苦豆兒湊了過來,低聲道:“我的好嫂子,昨兒那碗冷淘怕是不對勁兒,我軟了一夜……”
她臉一紅,忽而便跪到了地上,抽抽噎噎道:“奴婢從此,怕是伏侍不得你了。”
親王府中,貼身侍奉的婢子皆是未婚配過的,婚配過的,得意些做個婆子,也是在二房上做聽差,肯定就不能貼身使喚了。
寶如一聽便知她昨夜也著了跟自己一樣的道兒,一把拉到床沿上,悄聲問道:“那個人是誰?”
苦豆兒亦是悄聲:“我說了嫂子你可千萬別怪我。昨兒我難受了半夜,爬不起來,又躺不下去,是王爺把我抱出去的。”
寶如再拉一把,低聲道:“他這是要收你的房?”李代瑁還無妾,給他做個妾,其實也不賴。只是委屈苦豆兒,她本是個江湖兒女了。
苦豆兒連連擺手:“並不是。是靈郎,他說靈郎年紀也夠婚配了,還差個妻子,恰我也急,我們倆就……”
她兩手一併,不用說寶如也明白。
苦豆兒將一枚綴著五彩纓線的圭璧壓在寶如手中,低聲道:“五更的時候,靈郎又給王爺拎走了,王爺給了這東西,說昨夜的事,錯全在他,您是相門之女,親王府的長媳,千萬記得顧全大局,昨夜的事兒……千萬不能告訴二少爺。”
這枚圭璧,恰是李代瑁當年贈給她的。
過關山的時候,這東西叫劫匪搶走了,顯然回長安之後,它就重新回到了李代瑁手中。
他又把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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