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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玉養了很久的涵養頓時不知去了何處,咬牙大叫道:“李少源,我嫁給你的時候你眼看命斷,我是嫁過來沖喜的,準備好你死之後當寡婦。如今會走了,這就要離開我了嗎?”
混亂中,肩踵相磨的人群中,榮王妃奔了過來,扶上兒媳婦的肩膀,柔聲在她耳邊問道:“玉卿,這一刻是早晚的事,若是趙寶如在你此刻的處境,你覺得她會怎麼做?”
尹玉卿搖頭,淚如雨落:“我不知道,娘,我不知道趙寶如會怎麼做……”她只知道自己此時恨不能手中有一把劍,劃花趙寶如那張圓丟丟的小臉。
本該屈居在小巷子裡,早起端著痰盂四處跑的趙寶如,竟然著兵服,背持寶劍,以一種極怪異的方式,重回長安權貴們的視野之中。
榮王妃在尹玉卿耳邊悄語片刻,見她還怔在那兒,微微推了兒媳婦一把:“既娘能讓你們圓房,當然就能讓少源一心一意愛你,快去,陪他一起去見趙寶如。”
王定疆的私兵們回過神來,奪過寶如手中的劍,以指而試,見是未開鋒的,又拉了那原本在此舞劍的莊茉兒過來,莊茉兒滿臉的粉簌簌往下掉著,手忙腳亂,不停的對那人解釋著,寶如湊在一旁,也是連連點頭。
說白了,兩個舞劍賣藝的婦人,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因為舊相識,寶如才拉王定疆上臺說兩句,誰知道他會被人暗殺,還是以鐵矢穿喉那等殘忍的方式?
偏偏王定疆所幹的是件私密事兒,手下人只知道要盯著趙寶如,卻也不知道她與他之間有何仇何怨。於是就這樣僵持著。
第69章 芙蓉園
穿過一重重的人群尹玉卿不顧自己簪落髮散拉上李少源的袖子急匆匆說道:“不期寶如妹妹今日竟會上臺子舞劍可憐見的她自幼兒有個俠客夢今兒可算實現了。
當初也是長安貴女如今竟淪落到舞劍賣藝,來搏點營生,真真可憐。我手頭銀子寬裕不如資助他們夫妻一點,叫寶如妹妹不至過的這樣慘,叫滿長安城的人恥笑她?”
李少源重又止步。回頭看著尹玉卿。她一張倉白的小臉兒惴惴不安仰望著他。
他想起來了,他的小姑娘早已嫁人。他尋到她家門上和李少瑜兩個被個潑婦兩盆泔水潑了出來。那潑婦還曾說:“我家寶如和明德恩愛著上呢你們這些長安來的花花公子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方勳也曾說普天之下除了季明德,無人堪配趙寶如。
李少源於是止步膛中卻又竄起一股怒氣來。那季明德果真堪配寶如,怎麼能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在曾經是坐上賓的地方做個伎人舞劍謀生?
靈光眼兒最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遙遙指著方衡上竄下跳:“爺,爺,您不是整日唸叨季大爺治好您腿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要我在長安城裡找他嗎,您瞧,他就在咱們方少爺的身邊。”
李少源怔了一怔,腦中似有電光閃過。秦州姓季的舉子,季明德,路上替他治腿的那個人就是季先生,他就是季明德。
那兩番曾在裡間轟隆隆砸的山響,差點將土地公那座子孫廟拆掉的婦人,季明德家內人,可不就是寶如。
……
原來,在那個風雪交加的寒夜,她和他曾同宿在一間子孫廟中。
既便信為寶如親筆所書,信差是趙府忠僕,毒是花剌族的毒蟲。在秦州見到方勳之後,方勳也一再稱奇,稱此等解毒之法聞所未聞,怕是花剌人不外傳的解毒之法。
李少源終究不肯相信。他想見一面寶如,只要寶如說不是自己,他就相信下毒之人不是她。
此時遙遙見季明德刮光了鬍子,一襲青直裰,清清落落的書生,遠無關山之中長髯遮面的匪氣,頓時醒悟,寶如使僕投毒,險險害了他的命。於子孫廟中相逢之後,也許終究於心不忍,於是授她丈夫解毒之法,讓他來替他治好雙腿。
這也就是為什麼季明德替他治腿,卻又不許他問為什麼的原因。
尹玉卿小臉兒蒼白,眼兒巴巴的望著,緊拽著他的袖子。李少源在混混泱泱的人群中站了半晌,揮手道:“花朝節罷了,王定疆也死了,回家吧。”
寶如眼巴巴的望著那旗樓,忽而聞到濃郁一陣牡丹香氣,回頭,便見季明德和方衡兩老表站在她身後,一個藍直裰,一個白錦衣,皆笑的風清和暢。
方衡手中一朵初開未豔的紫斑牡丹,笑著遞給寶如,嘆道:“本來,我以為今兒奪得這朵國色天香,當眾捧給我的寶如妹妹,會是京中第一大奇聞,誰知王定疆那個老太監好死不死,要拿命跟我搏個頭彩,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