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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特意一夜未睡,就是為了彌補過失,還煩請嬸子通報一下。”
這聲“嬸子”叫得張婆子分外舒服,可是這個時辰去通報,她不是找罵嗎?
於是不好意思的堆起滿臉的褶子:“四奶奶,不瞞您說,這個時候……太太正睡著呢。所以您若是有心,就到福瑞堂門口等等。往常大奶奶她們來得早了,都在那等。太太會明白您的一番心意的……”
“等?”
阮玉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張婆子望去時,只見一張頗為嬌媚的臉。
相府出來的丫頭就是不同尋常,方才那個,溫和可親,卻是剛柔兼蓄,不卑不亢,而這個……
夏至已經挑起唇角笑了:“我們奶奶是什麼人?在家裡嬌生慣養的,平日裡大人都捨不得吹一絲風,有時樹葉晃一晃,都是要病的。如今天寒地凍,你竟讓我們奶奶在外面等?你安的是什麼心?”
“這位姐姐,我……”
若是換了別的奶奶的丫頭,張婆子一個巴掌就扇過去了。
不,別的丫頭也不敢這麼跟她說話,她眼前的,是相府出來的丫鬟。
那話怎麼說的來著?
相府的丫鬟三品官。
她怎惹得起?
於是只是皺著一張老臉賠罪。
可是那丫頭越罵越起勁,越罵越響亮,都不帶重樣的。從家事到國事,最終上升到居心不良,圖謀不軌,大約就要定個謀反之罪時,正房的燈終於亮了。
盧氏的貼身丫鬟嬌鳳走出屋子:“外面誰在吵?”
張婆子就像看到了救兵,急忙抹了把大冷天被逼出的一腦門子的汗:“是四奶奶,來給太太請安的。”
四奶奶?
看樣子,嬌鳳也是一怔:“我去回稟太太。”
張婆子腿一軟,差點給平日瞧不上眼的嬌鳳跪下,可是不待轉頭,就聽那個丫頭又罵起來。
嬌鳳又出來了。
“太太說,請四奶奶進去。”
張婆子鬆了口氣。
豈料那主僕三人剛進了門,那個罵人的丫頭便轉回身:“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仗著人勢竟敢欺騙我們奶奶,若是放在我們相府,早就拿板子打死了!”
張婆子表面喏喏,心裡狂罵,到底是哪個狗仗人勢?
盧氏穿著石青色刻絲通袖襖,坐在太師椅上,臉因為沒有上妝而顯得枯槁暗黃,在躍動的燭焰下,皺紋隱隱。
她抿緊唇,拳亦攥得死死的,眼睛發直,而另一個叫做綵鳳的丫頭正在為她撫胸弄背的順氣。
可是待外面再次傳來罵聲,她的手忽然一動……瑪瑙念珠就突然斷裂,珠子叮叮噹噹的滾了一地。
綵鳳正待拾撿,卻聽盧氏道:“出去,讓人把張婆子打上二十板子!不,三十板……四十……”
綵鳳聽得心驚。
若說府裡的板子,金家怕家大業大引得下人黑心,做得是又粗又重,還安了倒鉤,打上去,就是一道血淋淋。張婆子身子雖結實,怕也挨不過十板。
盧氏是著實氣著了。
夏至那一句句的刀子,看似在罵張婆子,實際豈不是在罵她?而且聽起來好像還在諷刺她管教不嚴,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瞎管。
而張婆子也實在不夠機靈,阮玉明顯就是來找茬的,她不想著應對,倒讓主子跟著捱罵,該打!
好你個阮玉,我剛使兒子說你好吃懶做,不懂規矩,你就給我玩陰的。
好,很好!
她將指節攥得嘎巴響,彷彿手裡捏的不是剩下的那顆念珠,而是阮玉。
門外,阮玉正責怪夏至的多嘴。
今天,她算真正見識到了夏至的口才,可是再怎麼著,她的對手是盧氏,而非一個替主子賣命見風使舵的張婆子。雖然打張婆子就是在打盧氏的臉,雖然最終打不打的也得由盧氏決定,而盧氏為了面子是必然要打的。
但今日之事又不同於前日之事。
前日是她不懂規矩提前動了筷子,還不知身為媳婦要負責伺候公婆用飯,是她的不對,她可以照規矩來,至於自己什麼時候吃飯吃得好不好的,回了清風小築儘可以補上,可是如今偏要挑她晨昏定省不夠積極,而她明明已是提前到了,這不就是沒事找事嗎?
若是她此番又應了,盧氏指不定又想出什麼新招子。後院的女人整日裡沒事做,閒得只會琢磨怎麼折騰人了吧?
若要打壓她,也得看理由站不站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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