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第1/4 頁)
猩紅的氈簾密密實實的遮擋著,但是他知道,外面正雪花飄飄。
不禁安慰自己,這麼大的雪,她不來也好。
然而盧氏的聲音偏偏在此刻響起:“老四媳婦怎麼沒來?”
阮玉不在,盧氏早該知曉,卻過了這麼久才提起……
阮洵來過後,府中很是消停了幾日,這是見沒有什麼危險,又要興風作浪了?
金玦焱皺了眉,也不好忤逆,正待替阮玉說上兩句,盧氏的話頭又轉到他身上:“老四,你也很久沒瞧見你媳婦了吧?”
如是,他便不好開口了。
盧氏便露出滿意笑意,鍾憶柳也笑著半垂了頭,卻拿眼角睃著金玦焱,兩腮飛起羞澀。
自打有了璧兒的事,金玦焱看見她就心煩,於是調轉目光,打算跟金玦淼說話。
“說是病了?”
盧氏的話音又響起來,屋裡的熱鬧便又低了低,好像所有人都在等著聽下話。
“到底是什麼病?這麼久也不見好?”
姜氏急忙趨步上前:“兒媳昨兒個去看過了,好像就是吃睡不大好,人清減了些,但精神還是好的。”
金玦焱便怨怒的盯了她一眼……看似在安太太的心,可是反過來聽,豈非是挑阮玉的錯?
不過又慶幸,她的情形似乎好了許多……
“哦,既是精神還不錯,怎麼不到福瑞堂來?她拿自己當什麼?給了三分顏色就開染坊。就是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怎麼過節還縮在屋裡?怕見人麼?她還是不是金家人?”
使勁拍扶手。
盧氏忽然大發脾氣,堂中皆是一靜。
姜氏有點摸不透盧氏的心思,只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於是後悔,更不敢做聲。
偏生鍾憶柳殷勤的為盧氏抹胸順氣:“四表嫂許是嫌天寒地凍,所以……”
“這就是她不敬公婆的理由嗎?”盧氏更怒:“單她是個嬌貴的,我們就都是粗笨的不成?嬌鳳,去把四奶奶請來。若是她怕冷,就拿轎抬著。我倒要看看,這個病西施到底嬌貴到哪去?”
嬌鳳忙領了命去了。
金玦焱開始坐立不安,一邊擔心阮玉這一路吹了風寒,再生了病,一邊又想著終於可以見到她是否安泰,有點喜悅。
於是不停的往門口瞅,更不知何時起了身,在地上踱了兩步。
待神思迴轉,正見金玦淼眼帶促狹的看他。
他頓覺尷尬,立即回到位子,正襟危坐。
金玦淼更覺有趣,不禁想跟秦道韞會上一眼。
可是秦道韞明明也在關注金玦焱,也遇上了他的目光,然而很快調開,就像不曾見到一般,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自打從宮裡回來,她就這樣了。
以往她樣子冷淡,他要是做點讓她開心的事,還是能換得一笑的,可是這回……
或許也是他不夠努力。
他知道她在怨什麼,只是……那一刻,他身為金家人,為了金家的安危,沒得選擇。
堂中漸漸恢復了熱鬧,又小心翼翼的壓抑著,好像在對即將發生的難以預料有所期待。
終於,外面傳來嬌鳳的通報:“四奶奶來了……”
金玦焱好像覺得自己“噌”的站起,然而定了神,不免慶幸自己還坐在位子上。
厚重的氈簾一掀,一襲香色八團喜相逢錦鑲銀鼠皮披風緩緩移了進來。
金玦焱頓時抓緊了扶手,目不轉睛的看她。
阮玉卸了披風,他的眼波便是一顫。
她的確清減了,更或者說,是蒼白了,在薑黃色素面小襖的映襯下,白得幾近透明,於是那雙眼睛就分外黑,黑得讓人不敢直視。
這樣的阮玉半低著頭,在春分的攙扶下,移步上前,端端福禮:“給老爺請安,給太太請安。”
又微轉了身子,行同輩禮:“大爺,大奶奶……”
姜氏疾步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哎呦,弟妹,這大冷的天,你怎麼不多穿點?”
金玦焱忽然想問,那隻手冷嗎?而直到此刻,他方才發現,自己的呼吸自打她進門的那一刻便好像停止了,於是鬆了扶手,輕輕的吐了口氣。
阮玉沒有答話,只微微一笑。
姜氏便繼續聒噪:“藥還在吃嗎?若是覺得不好,咱們就換個大夫。現在的大夫多是掛羊頭賣狗肉,可千萬不能讓他把弟妹的病耽誤了……”
阮玉又是一笑。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