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第1/4 頁)
哪個像阮玉?
他就發現,自打從宮裡回來,她便擺出一種破罐破摔的架勢。若說秦道韞是骨子裡的孤高,她就是故意跟眾人作對,尤其是跟他作對。
他怎麼了?他不是……
“勞四爺久等了……”
他只顧著拿眼睛盯著她,只顧著憤怒,卻沒意識到,她已經走到身邊,屈膝一禮。
禮節端端正正,態度恭恭敬敬,聲氣規規矩矩,怎麼都挑不出毛病,可他就是生氣。
是了,她不是要跟他保持距離嗎?
他也會!
於是將目光自她臉上拿下,卻不知為何,順著她精巧的下頜直滑到半露的嫩黃色肚兜上。
後來他想,他的目光之所以會停留在這麼尷尬的位置,定是因為這嫩嫩的黃色是她身上唯一的鮮亮。
然而當時,他只留心到那露出的部分是一支帶露蓮花花苞,襯著翠綠的莖葉,粉嫩嬌豔,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象整個畫面的精細。
而且那支花苞恰恰斜在她的左胸,伴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彷彿下一刻就要一個撐不住,將花瓣層層開啟。
而那花苞之所以鼓鼓脹脹擺出一副要迎風綻放的模樣,全是因為……
這般一想,只覺眼角一跳,心裡轟隆一聲,整個人都燙起來。
他急忙調轉視線,可是那花苞彷彿就印在了他的眼中,正一片又一片的開放……
“其實四爺不必等我,”她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在耳邊響起:“只需知會一聲,我自會去的。”
他被一聲巨響轟散的思維在她的清冷中一絲絲的聚攏起來,便又聽她道:“免得耽誤了四爺的事……”
他的事?
他驀地回頭,對上她的笑,然而那唇角卻是淡淡的嘲諷。
怒火頓時上湧,霎時沖淡方才的躁動。
他一甩袖子,“哪個在等你”一句就要脫口而出,卻不知為何,眼前浮現出那日他收手出言後,她微白的臉色,冷笑的唇角。
一句話就這樣卡在喉間。
他定定的看著她,她靜靜的迎著他的注視,好像在說,他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無所謂。
心裡萬分憋悶,只想掐著她的脖子,一邊怒吼,一邊將她的鎮定全部撕毀。
可他只是盯著她,然後轉了身,甩落一聲“哼”,便拂袖而去。
——————————
園中春|色好,處處花紅柳綠,女孩子們像是飛舞在春光裡的蝶,笑意盈盈的往來穿梭。
遠處的天空上,是幾隻爭奇鬥豔的風箏。
它們飛得是那樣高,彷彿可以鳥瞰人間的一切,但無論如何高遠,終是有一根線拴住了身子,無法自由。
阮玉覺得,自己就像那風箏,一心想擁有自由,可是拴著自己的那根線,看似纖細,卻怎麼也扯不斷。
時間已經過去小半年了,她仍舊只有打算,沒有進展,難道真的要老死在這裡嗎?
——————————
金玦焱快步向前,袍擺翻飛,見者無不知他們的四爺又生氣了,於是紛紛躲得遠遠的,又忍不住回頭張望,看會不會有哪個格外倒黴,撞上四爺,然後被揪住洩憤。
可是他們忽然看到四爺停住腳步,惡狠狠的轉了身,連飛旋的袍擺都帶著噴薄的氣勢。
他們也跟著望去,但見四奶奶領著兩個丫鬟,穿花拂柳的悠閒前行,彷彿根本沒有瞧見四爺的憤怒。
不過看四爺的眼神,那惹他發火的目標明顯是四奶奶。
眾人皆知這二人不合,更聽說了成親之日的“精彩”,之後也齟齬頻生,只可惜無緣得見,那麼這會是不是又要開戰了?
於是紛紛慢下步子,有的人甚至已經拉開架勢,只待倆人一開打,就飛奔稟告泰安院。
金玦焱見阮玉一個勁往天上看,而他一個大活人竟還沒只風箏好看麼?這身袍子,這身袍子可是他新做的……
直到視線的邊緣壓上一片陰霾,阮玉才如有所感的轉了頭,於是對上金玦焱的陰沉,笑了笑:“四爺怎麼站在這?不是要去福瑞堂嗎?”
我怎麼站在這,我怎麼站在這……
金玦焱氣呼呼的盯著她,忽然也想問一句,他怎麼會站在這?
“爺……”他頓了頓,眸光一閃:“爺是不想讓人家說閒話!”
這句轉折太大,阮玉一時沒轉過彎,待想明白,不覺彎了彎唇角:“只是四爺站在這,倒容易讓人‘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