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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鋪上厚厚的褥子,因為如今天氣漸熱,褥子上還細心地鋪上了竹蓆,坐在上面十分舒適愜意。
更加讓林清大開眼界的是,這馬車上竟然還有一個小火爐,裡面放著銀炭,和林清家裡燒的柴火完全不同,幾乎沒有煙味冒出,火紅色的小火苗舔舐著精緻的水壺,待水開後就可拿出茶葉,放在杯中沖泡,旅途中喝上一杯,解乏又解渴,豈不妙哉?
鄭光的書童還細心地準備了各色點心和蜜餞,雖然在坐的其他人不太愛吃這些,林清倒是一個人興味盎然的吃了不少酸梅,含在嘴裡酸酸甜甜的,就連暈車的感覺都沒了!
果然,再苦再落後的地方也有富人,而富人的生活方式永遠是很多窮人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就比如說林三牛——他一路上都覺得拘謹極了,生怕自己力氣大做事粗魯,弄壞了這馬車裡的東西。雖然他不懂,但是他也會看,鄭光書童掏出來的東西,沒有一樣是便宜貨!
“這次可真的是託鄭兄的福了!”林清再次品了一口熱茶,心中喟嘆了一聲,真心誠意地致謝。
“林老弟,你這人啊,就是瞎客氣,喜歡吃就吃,喜歡喝就喝。你叫我一聲哥,我還能虧待你不成?上次非要寫借據也就算了,現在坐個馬車還唧唧歪歪的,不爽氣!”鄭光之前因為林三牛被打之事,心中多有變扭,總覺得愧對林清和林三牛。現如今兩人混熟了,再不喊文縐縐的“林弟”,而是直接來一個“林老弟”。不得不說,鄭光雖然也是一個讀書人,家中也是書香門第,可是那股子豪爽勁可不比那些武人差,身上總有股江湖氣。
林清聽罷也是“哈哈”一笑,難得心中感覺到一陣暢快:“鄭兄說的是!是我著相了,我們既然以朋友相交,我也會赤城以待!以後但凡鄭兄用的上我的地方,直言就是!”
可能上輩子是女人的緣故,林清這輩子總怕被人看出來什麼,或者說他不男人,娘娘腔之類的。因為很多習性是很難一下子去改變的,所以林清總是小心地壓抑著自己,情感也不外放,今日卻是難得放縱一回。
林三牛看到這一幕心中微微發酸,眼前兩名少年,都是年輕童生,都是風華正茂,一個是錦衣玉食堆出來的公子哥,一個卻是一身布衣的農家子,兩人雖然相對而坐,侃侃而談,但是林三牛卻感覺到小方桌中間有道鴻溝隔閡著他們。而他兒子想要趟過這道鴻溝,需要幾倍於常人的努力,一路披荊斬棘方可越過!
“是我這個做爹的無能啊!”林三牛心下低嘆,農家漢子老實懇苦,沉默寡言,但是有時候並不代表他的心思不夠細膩,林清是他最重要的兒子,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林三牛的關注之中。
縱使心中思緒千千,林三牛也不會打擾林清和鄭光之間的談話,聽到他們將話題內容移到了考試上去,他一邊看著外面的風景,一邊卻是支稜著耳朵關心著他們說話的內容。
“林老弟,你知道為什麼這次府試難度這麼大嗎?”說著說著鄭光又將話題扯到了府試上去。
林清搖搖頭,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府試,他都不知道這題到底算難還是平常,雖然聽到很多考生考完後都紛紛感嘆這次考試太難,但是林清沒有蒐集到歷年考題,所以不知道是真是假。
鄭光見林清搖頭,心裡有些得意,忍不住賣弄道:“我告訴你啊,這次府試的謝知府是我家老頭子的同年,當年殿試的榜眼。一直對自己沒有考中狀元耿耿於懷,所以當時和老頭子一起分到翰林院後,還嚐嚐研究考題,說什麼當時考題太過簡單,自己才沒發揮出來。若是以後他做考官,定然多出難題、怪題,這樣優秀的人才才能脫穎而出。把當時的狀元也就是現在的吏部尚書秦大人氣的不行,兩人一直不對付到現在。這不前兩年秦大人高升了,就把謝大人給扔到幽州當知府,眼不見心不煩哈哈!”
鄭光喝了一口茶,繼續興致勃勃地八卦道:“這謝大人是出了名的愛搞截搭題,只奉行聖人之言。所以我還沒去考,京裡的先生就給我去信,告訴我這次的科考考這些的機會比較大。”
這就是所謂的渠道和人脈啊!有些人輕輕鬆鬆就能獲得,知道這些訊息如同吃飯飲水般自然而然,而有些人可能費勁了心思也不得知道一星半點!
林清心中有些感慨:“我這次能考中也多虧鄭兄你提點!”要不是鄭光,他可能押不中那道題,府試競爭那麼激烈,失之毫厘謬以千里,搞不好就落榜。
鄭光連連擺手笑道:“我當日也是看你眼熟,想搭幾句話,沒話找話講了那些。還是你自己勤勉,運氣好,能押中試題。不過我告訴你,咱這次的院試是馬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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