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1/4 頁)
直到他們消失不見,躲在樹後的福兒才敢跑出來,福兒抓了一把乾淨的積雪,幫葉茂的眼睛做了簡單的清洗,並用帕子擦了她臉上的唾沫,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他們是大少爺的書童,你怎麼會惹到他們呀?”
葉茂一大早便出府買東西,是以,並不知曉大少爺和二少爺已經歸家,這會兒正在福壽院陪老夫人,福兒正是得了訊息,準備叫水玲清過去見兄長的。
“我沒惹他們,是他們故意整我。”葉茂忍住渾身疼痛,把碎紙錢和蠟紙一點一點放進包袱裡收好,“多謝你了,福兒妹妹。”
福兒看了看那些祭祀死人用的東西,想問葉茂家裡是否出了事,但尚未開口,葉茂便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
玲香院。
水玲瓏看著遍體鱗傷的葉茂以及包袱裡毀得七七八八的香燭和紙錢,一言不發。
葉茂跪在地上,將剛剛發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和盤托出,爾後,靜靜等待水玲瓏的怒火,在她看來,這回就是自個兒做錯了,沒能替主子辦成事。
一屋子人,鍾媽媽在算院子裡的開支,柳綠在繡香囊,枝繁在熨衣裳,聽完葉茂的陳述,全都停住了手裡的活計,齊刷刷地看向水玲瓏。毋庸置疑,這是一起惡意的“碰瓷”事件,那句“山雞就是山雞,進了鳳凰窩也改不了她是賤種的事實”根本是在指桑罵槐。自從老夫人的身子有了好轉,對大小姐多加照拂,大小姐的日子雖說比不得嫡女,可較之庶妹好了太多,加上太子與諸位貴人也對大小姐表現出了不俗的青睞,她們作為奴才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尤其大夫人被奪了權之後,她們更是覺得從此海闊天空、高枕無憂了。但今日倆書童的舉動無異於在她們頭頂狠狠地敲了個警鐘:嫡庶有別、子女不同!
就在幾人以為事情已經惡化到難以接受的地步時,更糟糕的事發生了:福兒送了水玲清去福壽院,順路前往膳房領午飯,卻不小心腳底打滑,一手按進了滾燙的油鍋裡,辣油將她整條小臂炸成了焦黃色,現在她已然被送往莊子裡養傷了。
鍾媽媽等人面面相覷,她們明白,說是養傷,其實是等死。府裡不收幹不了活的人,也不留快死的人。
福兒為什麼會發生這起意外呢?膳房的操作區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比起意外,幾人更傾向於相信這是一場有計劃的陰謀,因為福兒幫過葉茂,所以遭到了瘋狂的報復,是不是以後但凡誰親近玲香院的人都會被整得體無完膚?
屋子裡靜得只剩呼吸和吞嚥口水的聲音。
鍾媽媽笑得訕訕:“意外而已,呵呵,意外。”
言罷,見沒人理她,她垂下頭,併攏有些顫抖的雙腿。
水玲瓏幽冷如月的眼眸裡靜得瞧不出絲毫漣漪,彷彿沒察覺到危險的來臨,亦或是壓根兒就不擔心。
她記得福兒,那個特別單純善良的小丫頭,一笑頰上還有兩個淺淺梨渦,很清秀可愛。上次福兒還笑嘻嘻地說城東的李記臭豆腐好吃,城西的黃記花燈好看,其實城東早沒了臭豆腐,城西也沒了花燈,福兒對集市的印象仍停留在五年前剛被賣入京城的時候……
就是這樣一個單純的小丫鬟,被弄進油鍋了!
水玲瓏緩緩地眨了眨眼,真是好大一個下馬威,前世她被秦芳儀吃得死死的,這個弟弟除了給點兒臉色,倒是沒太為難她。這一世,秦芳儀和水玲溪栽了跟頭,水敏玉便像頭忽而覺醒的獅子朝她咬過來了。
秦芳儀必是不樂意他淌宅子裡的渾水,那麼,挑撥離間、煽風點火的只剩嫡妹水玲溪。
水玲瓏淡淡一笑:“我以為多大的事兒呢,一個瓷器而已。既然弄壞了他的,賠一個給他便是。”
柳綠垂眸,失望地搖了搖頭,大小姐再受寵也是鬥不過大少爺的……
枝繁拿著一個上好的琉璃缽前往了水敏玉的院子,在門口,她道明來意,守門的婆子進去通傳,折回來時收下了瓷瓶。誰料她剛走沒幾步,便聽到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響,她搖頭,冷冷一笑,不知所謂的東西!總有一天,大小姐會把你們的皮給扒下來!
“哥哥,你對我真好。”福壽院的明廳內,水玲溪拉著水敏玉的手,巧笑倩兮,眉目如畫。
水敏玉摸了摸她髮髻上垂下的瓔珞,笑道:“你是我妹妹,我不疼你疼誰?”爾後,看向老夫人,“祖母您說是不是?”
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兒,兩個孫兒回府,真是樂壞她了,心裡對水玲溪仍存了一絲芥蒂,可水玲溪似乎已經得到教訓了,病癒後不僅天天跑來服侍她,還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