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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繁一手提食盒一手給水玲瓏撐傘,並注意與大小姐保持一尺的距離,大小姐高興時或許會拉拉你的手,不高興時也可能拉拉你的手,但除非生死關頭,否則你千萬別主動往上湊,她會發飆。
猶記得上個月大小姐跨過門檻時,阿四討好地扶了一把,結果被大小姐丟進柴房,劈了一天一夜的柴。
再久遠一些就是大小姐初回府當日抱了老爺,回屋後泡了一整個時辰的澡,知道的說她抱了自己的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剛抱的是一坨屎。
二人往玲香院走去,走了幾步,水玲瓏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水玲語怎麼樣了?”
枝繁壓低音量,表情很是小心謹慎:“奴婢聽說三小姐醒來後跟馮姨娘大吵了一架,具體吵什麼不清楚,但杯子盤子摔了一個又一個,也不知是誰摔的。”
水玲瓏看向枝繁,發現她眉頭緊皺:“你可是覺得哪兒不對勁?”
枝繁點頭:“奴婢在府裡呆了八年,雖說比不得柳綠和葉茂是家生子,但與奴婢同時入府的老鄉正好在三小姐的院子裡當差,這些年林林總總的訊息奴婢也聽了不少,馮姨娘和三小姐都是出了名的溫和性子,莫說摔東西,便是講話大點兒聲都是不曾有過的,而即便馮姨娘責罵了三小姐魯莽行事、害人終害己,三小姐也不該還嘴才是。”
“是啊,真的……很奇怪呢。”或許,水玲語知道自己一雙手廢掉再也無法調香做胭脂,是以性情大變?水玲瓏目視前方,若有所思地呢喃了一句,又道,“你的老鄉叫什麼名字?”
“綠兒,原先是個二等丫鬟,翠兒死後,她被提拔到三小姐身邊去了,不過她和奴婢是同鄉的事別人並不曉得,她娘做了寡婦才帶著她嫁入我們村兒,她入府時用的是原先的戶籍。”枝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再不像從前那樣藏著掖著邀功了。
水玲瓏側目看了她一眼,會心一笑,但也沒急著表揚或賞她:“去鍾媽媽那兒領二兩銀子,按照綠兒的喜好備點薄禮,她成了一等丫鬟,知道的東西想來也會慢慢多了。”
“是。”
水玲語畢竟是馮姨娘的親生女兒,由不得水玲瓏不多個心眼兒,她救過水玲清不假,但坑了水玲語也真,沒辦法,她錙銖必較、心胸狹隘,翻起臉來六親不認,別說與她交情泛泛的水玲語,哪怕是幫過她的馮姨娘突然舉著刀子衝過來,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先割了對方的腦袋。大抵這輩子,她就是個惡人了。
……
葉茂買完東西回府時,紛紛揚揚的大雪已經停了下來,她揹著包袱,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裡,呼吸吐納到空氣中形成一道道白色的霧氣,走著走著,包袱有些從肩上滑落,她抬手擼正。
突然,兩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嬉笑著朝葉茂衝了過來,也不知是走路不長眼,還是刻意為之,跟葉茂撞了個結結實實,一股濃郁的脂粉味兒鑽入鼻尖,葉茂打了個噴嚏,隨即,一屁股坐在雪地裡。
痛倒是不痛,可包袱掉了,她忙撿起來重新掛在肩上,再看了來者一眼,發現不認識對方,想開罵,可又不想給大小姐惹事,於是嚥下這口火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打算就此離去。
這兩人,模樣之俊是沒得挑了,更兼細皮嫩肉,還敷了薄薄的脂粉,比女子更柔美動人。其中一容長臉,名喚長風的少年攔住了葉茂的去路,頗為傲慢地道:“怎麼?撞了人就想跑?”
葉茂皺眉:“明明是你們撞我!”
長風瞪大了一雙桃花含情眼:“喲!牙尖嘴利死不認賬啊!你瞧!爺的東西都被你給碰壞了!”
葉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雪地裡赫然躺著一大片碎裂的瓷塊,原先形態已辨認不出,她不懂古玩,卻也知它的工藝和光澤度極好,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但很快她會過了意:“雪是軟的!什麼東西掉雪地裡還能摔碎?你分明是故意找茬!”
不說是個憨丫鬟麼?這哪裡憨了?圓臉,名為長安的男子翹起蘭花指,用帕子掩面,鄙夷地睨了睨葉茂,彷彿多看一眼都髒了他的瞳仁珠子:“嘖嘖嘖,你皮糙肉厚,撞破了東西有什麼稀奇的?這樣,你雖然撞壞了我們爺的東西,可我們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你把銀子賠了就是了,一共五十兩,看在你是個窮酸丫鬟的份兒上,少你十兩。”
少十兩那也是四十兩,她三年的月錢加起來也沒這麼多,葉茂緊皺眉頭,呵斥道:“你怎麼不去搶?我沒錢!”
長風似是不信:“沒錢?那你包袱裡頭是什麼?啊?拿給我看看!”
“不給。”葉茂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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