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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不悅,擠出一個雲淡風輕的口吻:“過段時間姐兒就會好的。”
“過段時間又是多久?”上官茜看向水玲瓏,彷彿要問出個所以然來,“你在家閒著,累了便能歇息,小鈺白日裡要上朝、要處理公務,他困了累了怎麼辦?”
在她看來,作為一名合格的母親,在對待兒子與兒媳時肯定是不可能一樣的,兒媳再好也不是母親肚子裡爬出來的,怎能與兒子同日而語?所以,她覺得自己質疑得很對!
在外屋做繡活兒的鐘媽媽聽了這話,針都扎進了指縫裡!夫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她知不知道兩斤六兩的早產兒有多難養活?又知不知道自從姐兒出世,自己兒媳便沒睡過一次超過兩時辰的安穩覺?還知不知道為了不吵到她兒子,姐兒一哭不論多困她好兒媳都抱著姐兒走到偏房處理狀況?她怎麼能講出這種誅心的話?
大小姐在家閒著?她也不看看墨荷院外加紫藤院,裡裡外外,都是誰在操持?白天哥兒又都是誰在教導?她幫忙了嗎?沒幫忙,憑什麼講這起子風涼話?
鍾媽媽就像自己女兒在婆家受了氣似的,心疼得落下淚來。
水玲瓏不知道外邊兒的鐘媽媽哭成了淚人,她沒那麼脆弱,照料孩子的辛苦她甘之如飴。她想起前世在平南王府受的刁難,也想起老夫人和秦芳儀的微妙關係,不難明白上官茜的初衷,只是明白歸明白,不代表她就得欣然接受。她不是不心疼諸葛鈺,可上官茜這麼一質疑,再心疼也不心疼了,她最心疼姐兒,那麼瘦瘦小小,哭幾聲還被奶奶嫌棄,認為她吵到了自己爹爹。
水玲瓏眨了眨眼,語氣如常道:“我勸相公回墨荷院歇息,相公不回,我也沒辦法,夫為妻綱,我一直謹記自己的本分,不曾有半分逾越。”
上官茜發現水玲瓏察覺到她所要表達的意思了,便不再繼續揪住水玲瓏不放,目的達到就好,沒必要真為了諸葛鈺被不被姐兒吵醒的問題而與水玲瓏翻臉,或者,和諸葛鈺翻臉。
上官茜帶著皓哥兒離開後,白菊拉了拉白梅的手,躲在轉角處問:“你看出來了沒呀?王爺到底更在意夫人還是更在意王妃?”
白梅蹙了蹙眉,面露難色:“上回王爺重重地罰了二夫人,一部分原因是二夫人穿了有佛教標誌的衣裳,另一部分原因應該是惱火二夫人汙衊過王妃,所以,王爺是喜歡王妃的,毋庸置疑。可……”
“可什麼呀?”白菊急切地問。
白梅徐徐一嘆:“可王妃沒有子嗣,這是最大的問題,不管夫人將來做什麼出格的事,但凡看來世子爺和小公子的份兒上,王爺都會對夫人忍讓三分,王妃想有勝算,必須先懷個孩子啊……”
諸葛流雲處理完手頭的事,按例回往清雅院探望皓哥兒,這段時間皓哥兒與智哥兒一同學習,智哥兒進步神速,已能背誦一整段《三字經》,也能握筆寫自己的名字,皓哥兒不行了,揹他是不肯的,寫他是不願的,成天坐在書房,也不知他到底聽沒聽進去夫子的授課。
時下日落西山,東面灰藍,西邊一抹斜陽燦燦,映得半邊天際楓葉一般、霓裳一般,橙紅鮮亮。
皓哥兒蹲在梨樹下,荷塘邊,用枝椏寫寫畫畫著什麼,神情分外認真,鼻尖掛著晶瑩的汗水,快要滴下來,他渾然不察。
諸葛流雲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邊,掏出帕子擦了他鼻尖汗水,皓哥兒嚇得一愣,看也沒看來人便站起身,用腳踩亂了一地灰塵。
但諸葛流雲的眼力何等之好?他早在垂花門處便看清他畫的圖案了,是一名大烏龜馱著小烏龜在海里暢遊,難得他小小年紀又不曾學畫,就能畫得有模有樣。可諸葛流雲最在意的還是那幅畫的內涵,自幼喪母,三歲喪父,又隨著外婆顛沛流離一整年,他其實很渴望一種安定和溫暖吧,所以畫了那樣的畫。
皓哥兒低頭,不看諸葛流雲,就用腳在塵土上刮來刮去。
諸葛流雲蹲下身,憐愛地笑道:“想不想騎大馬?”
皓哥兒抬頭,微愣地看向了他。
諸葛流雲跪下,雙手撐地,衝他鼓勵一笑:“上來,外公馱著你雲遊四海!”
皓哥兒先是一怔,爾後眼底遽然閃過一道極亮的光,怯生生地朝諸葛流雲邁了一步,又忽而退回原地。
諸葛流雲騰出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背,睜大眼笑道:“來!上來!很好玩兒的!在外公的背上看世界,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不信的話,你試試看!”
皓哥兒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緩緩地、緩緩地走向了諸葛流雲,並探出小小的手摸上了諸葛流雲寬厚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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