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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公然挑釁皇后的權威。而今天發生的事,從梁貴人掌摑水玲月,到她不得已以臣婦身份教訓梁貴人替水玲月鳴冤,再到現在的章公公面對德妃時戰戰兢兢……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彰顯著德妃的影響之大,已經快要蓋過她這個皇后了。
試問,皇后還怎麼忍得下去?
德妃橫移一步,攔住了章公公的去路,視線越過章公公,落在了皇后的臉上:“皇后姐姐,你點名要搜我的承德宮,無疑是給我扣了頂嫌疑人的帽子,宮裡人多口雜,隨便一傳,妹妹我的聲譽可是要受影響的!”
皇后的眸光一涼,聲若寒潭道:“章和!你愣著幹嘛?本宮命你搜!”
章公公打了個哆嗦,腳底生風,飛一般地逃離了御花園!
德妃氣得兩眼冒金星,她沒做的事自然不懼皇后無中生有,可皇后下令搜宮,無疑是公然與她撕破了臉,她走的是高高在上連皇后也不放在眼裡的寵妃路線,唯有這樣,宮裡的女人才有信心投靠她。她就是算準了皇后是個隱忍內斂的性子,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爭對誰,以免在皇上心裡落個善妒的形象,這點從前水沉香獲寵時她深有體會。但現在,皇后居然一反常態地公然爭對她!不搜千禧宮,不搜未央宮,不搜別的地方……只搜她的承德宮?!
德妃的指甲幾乎要揉碎了手裡的帕子,冷笑著道:“皇后娘娘,如果沒搜到,你打算怎麼彌補臣妾的損失?”
皇后的眼眸迅速變得幽暗,若深不見底的潭:“德妃!注意你的身份!是皇上許了膽子讓你如此質問本宮的?本宮乃一朝皇后,執掌鳳印,連區區一個一品妃的寢宮都搜不了?笑話!”
這是皇后既去年肅清後宮後又一次雷霆般的怒火,初春的風極冷,吹得眾女瑟瑟發抖,但在場的每個人都冒出了些許粘膩的薄汗。便是德妃一邊強裝鎮定,也一邊惴惴不安了起來。
皇后犀利的眸光一掃,命人搬來幾把椅子,看來是鐵定心原地不動等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也好讓水玲瓏和水玲溪做個人證。
眾人坐下,宮女們迅速奉上熱茶,給水玲瓏的是一杯菊花茶,水玲瓏靠在墊了四喜軟枕的椅背上,慢悠悠地喝了幾口,往常這個時辰她該犯困歇息了,但今天這出戏著實精彩,她睡意全無。
枝繁和葉茂斂氣屏聲地站在後面,面無表情。
水玲溪捧著茶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卻配合著皇后的怒火擠出一副憂國憂民的神情。
水玲月不著痕跡地瞟了水玲瓏一眼,眸光有些意味難辨,水玲瓏和她毫無感情可言,卻挺著肚子前來探望她,要說水玲瓏不是有所圖謀她根本不信。不過水玲瓏圖什麼謀什麼她管不著,能跟著沾光就最好。
比如……
水玲月譏誚的目光掃過德妃,心裡忽而湧上一層期待,小安子你可一定要是那個小偷啊!
小安子進入御花園,就發現氣氛非常不對勁,他默默地行至德妃身邊,想問,可週圍安靜得能聽見呼吸的聲響,他便按耐住了好奇。德妃以後背遮了遮唇角,無聲地講了幾句,小安子神色大駭,他沒有!
約莫三刻鐘後,章公公揚著拂塵疾步而來,朝皇后打了個千兒,氣喘吁吁地道:“啟稟……啟稟……皇后娘娘……沒……沒搜到……”
德妃笑了,笑得前俯後仰,不免做作:“哎喲,皇后娘娘,您判斷失誤了,臣妾是無辜的!”回去找皇帝告一狀!
皇后蹙了蹙眉,睫羽顫出了一個不規律的節奏,狠狠地瞪向章公公:“你不是說當時只有小安子在裡邊兒嗎?不是小安子,難不成是你?”
章公公撲通跪在了地上,萬般惶恐道:“皇后娘娘!借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能在宮裡做出這種腌臢事兒啊!奴才發誓,奴才真的就把那幅畫兒放在了桌上,當時,屋子裡就剩小安子一人!”
德妃嗤笑:“你走的時候只剩小安子一人,可小安子走了誰又能保證沒再進去別人?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值夜的太監說沒看見,指不定他就是小偷呢!”
皇后一掌拍在了冒椅的扶手上,宮人們呼啦啦跪了一地,全都噤若寒蟬!
章公公做沉思狀,片刻後,突然大叫:“奴才想起來了!承德宮沒有並不能說明小安子是清白的!小安子剛剛去過好幾個地方兒,隨意把畫藏那個旮旯也是有可能的!”
德妃冷冷一哼:“你的意思是,不管哪個賊人偷了畫丟在草叢裡或花叢裡,都得賴在小安子的頭上,是嗎?看來,皇后娘娘今日是鐵了心要給臣妾難堪,那麼,臣妾唯有請萬歲爺前來定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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