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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抬起眼睛,只見寬長的御案後頭,皇帝正在埋頭批奏摺,似乎忘了他們一般。
待皇帝終於擱下御筆,從御案後挪步至三人跟前時,錢國舅的膝蓋因跪的太久,早已失去了知覺,老腰也再撐不住的摔躺在地,又十分艱難的爬起,朝站在身前的皇帝表哥磕頭,可一張嘴說話,便散出一股子刺鼻的酒味:“微臣失態,請皇上恕罪。”
皇帝瞧了一會體型臃腫的錢三國舅,沒搭理他,只腳步一抬,寶藍色繡龍紋的靴子已走到錢彩蝶眼前,錢彩蝶想是心裡忐忑懼怕,身子微顫間,頭上髮釵垂著的珍珠流蘇,發出珠圓玉潤的聲響。
“太后有意將你許給五皇子為側妃,你心裡可願意?”蕭元德在錢彩蝶眼前靜站片刻後,語氣淡淡的說了第一句話。
錢彩蝶自幼嬌生慣養,何曾這般長時間跪地過,此刻跪的渾身不自在,卻不敢喊冤叫屈半句,聽到頭頂皇帝姑丈的問話,低著頭細聲細氣答道:“臣女願意聽從太后娘娘的安排。”
蕭元德再道:“撇開太后的意思,朕想知道的是,你自己心裡是否願意?要說實話。”
錢彩蝶咬了咬唇,她若答不樂意,興許皇上會順水推舟,真依著她的意思,可五皇子那般俊秀清雅,她心儀許久,早有想嫁給他的念頭,但是之前,皇上既不允她做太子妃,也不允她做五皇子妃,太子娶了祝氏,五皇子又娶了南氏,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她就再沒可能接近五皇子了……
心思電轉間,錢彩蝶嘴裡已小聲應道:“臣女心裡……也願意。”南氏剋死她六哥,害她三哥入獄,又搶了她喜歡的心上人,她早……恨死她了,只要能進五皇子府,她有太后和皇后的扶持,遲早能成為五皇子的正妃。
蕭元德眉宇未動半分,只繼續道:“朕已問過五皇子,五皇子說不願納你為側妃,你可還願意入五皇子府?”
錢彩蝶眼中閃過一抹難堪,低垂著頭,半晌語默的答不上話。
蕭元德微挑眉峰,道:“有人敢不答朕的問話,朕還是頭一遭遇到……怎麼,朕的問題很難回答麼?”
錢彩蝶心頭一驚,忙定了定神,勉強答道:“臣女……臣女願意。”
蕭元德聽罷走動幾步,來到錢三夫人面前,語氣平淡:“你女兒願做五皇子的側妃,你是她的親孃,你可同意?”
錢家這輩一共有三支嫡脈,長房的嫡女是太子妃,二房的庶女是太子側妃,偏她三房沒和皇室子孫搭上半點親,唯一的女兒恰到婚齡時,長房出的太子妃剛巧死了,她滿心以為太后能將女兒推到太子妃的位置,哪知竟沒成事。
皇上的一眾兒子裡頭,五皇子剛成年,又還沒娶妃,女兒日後能做個王妃也不錯,遂在太后跟前進言許多,太后應下此事,哪知又沒成事,沒成便也罷了,最讓她抓心撓肝的是,五皇子竟娶了南氏為正妻!!!
南氏她爹拒絕她的提親,這份氣她也能忍下不提,可自己就兩個親生兒子,一個被南氏克上了黃泉路,另一個也算因南氏之故,直到現在還坐著大牢,這怎能不讓她恨死南家!巧的是,皇后又找她商量,想將女兒送給五皇子做側妃,暫時性的,以後一定會把她扶正。
一想到能除了南氏報仇,女兒又能做王妃之尊,更兼女兒對五皇子挺有意思,錢三夫人很是有點心動……聽著皇帝的問話,錢三夫人垂著腦袋回道:“臣婦就她一個女兒,自幼疼愛著養大,極少逆她的心意,她喜歡五皇子許久了,臣婦想成全她,所以……同意。”
“你們三個,都給朕跪到外頭去。”蕭元德說完這句話,又坐回御案之後,端著蘇有亮剛奉上的熱茶,輕輕吹著慢飲。
錢三國舅大驚失色,還要跪?正躊躇著要不要說話時,忽聽蕭元德冷冷道:“不許跪在廊下,給朕跪到臺階下面去。”
外頭可還飄著大雪呢,那樣罰跪不得折騰死他啊……錢國舅仗著和皇帝的表親關係,壯著膽子認錯道:“皇上,微臣已知道錯了,臣是被身邊的人挑唆,腦瓜一時糊塗,才會犯下大錯,以後再不敢犯了,求您再給臣一次機會吧,”
蕭元德淡漠的目光瞅著錢三國舅,嗤聲道:“這可不是你頭一回打死人,如今更長本事,連言官的府邸都敢砸了,朕瞧你不是腦瓜糊塗,你壓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誰給你這麼大膽子?”語氣漸帶了森然的怒意:“已知道錯了?日日不離酒色脂粉堆,你就是這樣知道錯的!還以後不敢再犯?再給你一次機會?”看一眼桌案邊的蘇有亮,寒聲道:“把他拖出去跪著,他若嚷嚷一聲,就打十下廷杖,若嚷嚷兩聲,就打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