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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過後,傅與喬問道,你頭上的淤青要緊麼,杜加林說沒什麼關係,已經塗了藥水。彼時彼刻還是有一點兒小小的感動。那淤青並不大,並且隱沒在額間的碎髮裡,他注意到也是難得的。不過感動的時間實在是很短暫的,接著他便問登報的事情怎樣了。
“報紙已經不用登了,我想陸小姐已經為她未來的孩子尋覓到了新的父親。”
“嗯?”
“就是剛才在門口見到的周先生,我想陸小姐應該對他抱有相當大的好感。”
“可我想,周先生可能對她並無興趣。”剛才密斯陸叫周生的時候,周生連頭也沒回,眼睛只盯著他這位低頭的少奶奶看,雖然出於禮貌很快就轉移了視線,不過卻被傅與喬及時捕捉到了。
“這就跟咱們沒關係了,而且這不正投陸小姐所好嗎?她不是一貫喜歡征服對她沒興趣的男人嗎?”坦白說,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步,陸小姐本人當然是絕對的責任方,但傅與喬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的。他這樣聰明,不可能不瞭解陸小姐的性格,他只要稍微放下些身段,表達下對陸小姐的愛慕,陸小姐沒準早就轉移戰場了。可他即使知道,也固執地不肯低下他高貴的頭顱,依然對她冷眼,有意或無意地引誘著陸小姐陷下去。他是欲擒故縱還好,可他是真的對陸小姐不感興趣。這樣的人你當然不能說他有錯,不過確實是有些不近人情的。
傅與喬盯著她,“沒想到你對密斯陸這樣瞭解?據那位周先生說,你和她是朋友?”
此時杜加林用勺子慢慢舀著豆腐羹,一小口一小口地送到嘴裡。她心裡已經琢磨了上百遍的措辭,正等著他來問。
於是杜加林不急不緩地說道,“哦,那是周先生誤會了。我今天只是找陸小姐談一談,事情談成了,只是沒想到出來的時候遭遇這種事。陸小姐到現在這步,只是為了意氣,心裡早就後悔了。如果登報的話,她反倒可能會咬緊是你的孩子,那時恐怕更難辦。我今天找她攤開談了一下嫁過來的利弊得失,她一個漂亮的女留學生,大著肚子去跟別人分享丈夫,到底是件不名譽的事情,陸小姐自己權衡之下也覺得損人不利己。後來又恰巧遇到了這位周先生,想必她以後不會糾纏你了。” 杜加林把她跟陸小姐的談話進行了一下加工,如果傅與喬知道了全部的談話內容,她絕對會比陸小姐更慘。
“沒想到阿妮還具有談判的本事?”說這話的時候傅與喬的眉毛挑了一下。
“那倒沒有,我只是把事情的弊端擺給她看,陸小姐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麼是最好的選擇。”杜加林本以為傅與喬知道事情解決了至少會有個笑臉,可現在看來,他好像對事情的處理結果並不滿意,莫非他是嫌陸小姐還不夠慘?
傅與喬不說話,只是對著她笑,這笑攪得她心神不寧的。杜加林貌似無意地提起股份的事情來,不料卻被傅少爺卻跟早忘了上午的承諾似的,“阿妮,你花錢的話,直接去賬房支,記在我名下就行。如果你嫌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去銀行給你開個支票賬戶,存的數目你定。”
入股的事情就算泡湯了,杜加林頓時失了好胃口。
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得魚忘筌,說好的事成之後不會虧待她呢?
晚上杜加林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陸小姐的事已經完了,自然也就用不著她當擋箭牌了,可眼下為什麼傅與喬並沒有和她離婚的意思?不是還有什麼真愛顧小姐嗎?
不管傅少爺怎樣想,她現下是非常希望離婚的。在這宅子裡,每天都要裝來裝去,假意周旋,按著傅少奶奶的方式活,一點兒自由也無。如果離了婚,她便可以置所小房子搬出去住,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她對生活並無要求,住石庫門的亭子間也沒什麼不可以。但為著原主考慮,她還是要有一筆錢。最直接的方式當然是拿贍養費,可傅少爺的真愛,她現在連個影子都沒看見,不知哪天才能等到他為了真愛而主動提出離婚。
況且拿別人的錢也不硬氣,還是要靠自己才是。要想離婚,就得賺錢;要想賺錢,就得創業。可她一個研究希臘史的書生,能創哪門子業呢?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周先生,他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周慕廷雖然是做珠寶生意的,但他私下裡還是一個小說家,不過他這個身份很是隱秘,就連同他聯絡的報館編輯也不清楚他的真實情況。周先生不是那種自詡小說家但無一字創作的人,他實實在在地取得了一些成績,今年滬上幾家報刊上爭相連載的脂粉殭屍就是他的著作,這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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