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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這種事見得多了,對他們的說辭並不感到奇怪。大夫隔著衣料給她正了骨,開了外敷的藥油和藥膏,建議她臥床休息,千萬不要再有劇烈的運動。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傳遍傅公館自然費不了什麼功夫。杜二小姐雖然和她關係算不上多好,但畢竟是血緣至親,又同住同一個屋簷下,也去到她的臥室表示關心,“姊姊,難為你現在還用這張床。”
杜加林只能苦笑,她這脆弱的身子骨躺在這張同樣脆弱的床上,也不知道誰更受折磨。一百年前造這張床的木匠一定是偷工減料了,卯榫結構不應該很結實嘛。
杜二小姐走後,杜加林叮囑小翠五姨娘來了就說自己在休息,可還沒等她囑咐完,這位姨娘就風風火火地來了。有人關心她總是好的,她理應心存感激,但一想到她即將出口的話
五姨娘扯了張方凳坐在床頭。
“聽說是半夜把大夫叫來的?”
“沒那麼晚。”
“你這藥也太見效了吧。”
沉默。
“不過,雖然你們年輕,也不能總這麼折騰”
只能沉默。
“你不能什麼都由著他,你這三天兩頭的受傷,我都為你心疼,總得讓他顧忌些。”
五姨娘雖然說得和事實滿擰,但她有一點兒說得對,她再這麼下去,可能等不到沉船遇難,這身體就報廢了。
五姨娘摸了摸床,“不過,你這床也太脆弱了些吧。”
杜加林仰頭看著天花板,她不知道昨晚真實發生的事更丟人,而是五姨娘想象的更丟人些。
為了她的臉面,這個家她也不能再長久地待下去了。
第43章
杜加林靠床看報; 有一則訊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位醫生匿名舉報本城某位名妓去他的醫館打了606,提醒市民注意,以免有更大範圍的傳染,文中暗示說這位名妓與紅樓有頗多淵源。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薛黛玉; 一個風塵女子一旦沾染上梅毒的傳聞; 不管是真是假,她的身價恐怕都要一跌再跌了。
杜加林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是傅與喬對她做的一點補償。傅少爺本來想讓她受些挫折認清自己沒有做生意的天賦; 不過他早上改變了心思,她畢竟是他的人; 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的。他早就看清了他這位太太既不聰明,也沒有狠勁,連陸小姐薛小姐這些角色也能長時間地欺壓到她頭上來。不過這種人做太太倒不壞; 起碼不會突然咬他一口。
他當然是欣賞聰明女性的; 他新辦的報館,記者編輯大都請的女人; 他願意為女性獨立做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但到了自己的妻子身上,那就是另一番態度了。他當然自私,可誰不自私呢?
傅少爺因為少年的那樁事對婦女的愛情一向視為洪水猛獸。可少年人總是有生理性的需要; 歐洲的女支院文化遠不輸東方; 她們不談情只講需求; 不過他倒不曾領略過; 也不只是為了生理上的衛生。
留學生中有為了安全只找雛女支的; 他有一個法國朋友; 富有才華的同時且為人仗義,只是無意於家庭幸福,感情上頗為放蕩,把波德萊爾視為人生榜樣,對名門閨秀文藝青年不屑一顧,只願把自己的身體和感情獻給女支女。他幾乎逛遍了巴黎所有的窯子,不過倒不曾染病,因為他每次弄完那事兒都馬上用隨身攜帶的高錳酸鉀溶液將自己剛使用的傢伙兒浸泡消毒。這位朋友曾頗為得意地向傅與喬炫耀自己的方法,並熱情地邀請他一起去逛巴黎的女支院。他到底拒絕了。
在傅少爺看來,人不同於動物,要講求剋制。女人要剋制自己的感情,男人則要剋制自己的生理衝動。同自己的夫人解決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她無意於他,他也沒必要為了這個去強迫她,那有違他的做人宗旨。但她現在提出來了,他更沒必要拒絕。
儘管他最開始是不情願的,但他現在對這樁婚事還算滿意。他反對婚姻,無疑是因為損害了他的自由。可實際上,他卻獲得了之前未想過的便利。他在英國三年多,她沒來過一封信,也沒有過來探親的念頭,她對他沒有情感上的需求,卻抵擋了許多情感的麻煩,那些或真或假的示愛,一句已有家室便可擋回。他回國了,她對他提出了一些感情上的要求,並不算過分,他願意有限度地去滿足她。她是隻兔子,危險是可以預計的。
傅少爺現在坐在沙發上,為了表示他的關心,他吃完飯便來看她,不過也只是坐一坐而已,兩人不說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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