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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回了家,一路上又發表了諸如女人較之男人更耐心和細心,因此非常適於撫養孩子的言論。自那之後; 聽小翠說; 歐陽常常登門; 二小姐為了躲他天天去看話劇或者電影。杜加林還按著之前的時間行動; 傅與喬走後她才走; 她回來的時間也提早了一個鐘點; 不過她覺得這樣不是長久之計; 歐陽每天來家裡,見不到她,沒準哪天就會對傅與喬說,那時肯定會露餡兒。她下定決心,只要稍微有些成績,便把開店的事情告訴他。
這樣過了幾天,並無新客登門。在陸小姐要拿衣服的前一天; 廣告牌做好了; 杜加林想著要在報上登一份開業廣告,不料她卻看到了陸小姐服裝店開張的訊息。
這則訊息刊在頭版,上面寫著本埠名媛陸瓊英女士留學法國巴黎學習服裝設計; 通曉東方美學和西方藝術; 擅長中裝西裁; 今夏回國; 為回報市民; 在錦江飯店四層301套房開設服裝店,歡迎時尚女士惠顧。
廣告下方放著大幅陸小姐的玉照,上面她穿的衣服和她要杜加林做的那件大同小異。
陸小姐的行動實在超乎了杜加林的想象。她當然算不上原創者,新式旗袍是群眾共同的智慧,並非一個人的作品。她出於想要賺錢的目的,把這個潮流提前了幾年,雖然裡面有她的小點子,但也算不上她的創意。如果別人看了她的衣服照著模樣找裁縫自己做,她當然沒有反對的資格和權利。可陸小姐前幾天才看了她的設計圖,如今卻穿了一件差不多的衣服登了廣告,還開了店,就有些令人不齒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去陸小姐的party逛了一圈,卻至今除了密斯陸無一人問津了。
她先是震驚,繼而憤怒,到最後竟有些羞愧。
當時陸小姐對傅與喬做了那種事,雖然她的理智認為密斯陸十分的過分,但情感上她卻無法對她產生真正的厭惡。
歸根到底還是嫉妒,她嫉妒陸小姐是調侃,嫉妒傅與喬卻是事實,而這事實她向來是羞於承認的。她生平最大陰影就是世上只有媽媽好這首歌,好像一個人得不到母愛就自動低人一等,人家是寶,她是草。愛因為稀缺而顯得珍貴,別人對她好一分,她便想著對人好三分。看見傅這樣,不僅有許許多多錢,還有許許多多愛的人,自慚形穢中總免不了帶點兒嫉妒,她費力才能得到的,人家卻俯拾可得。物以稀為貴,他不把愛當事兒應該是真的,但陸小姐也未必多愛他。
此刻杜加林看出自己內心的“小”來,她其實是樂見他吃癟的,就算給他虧吃的人很不道義。他有錯嗎?最大的錯便是他擁有的太多了。
不管怎樣,她拿了他的獎學金,總該感恩於他,婚還是要離,但一碼歸一碼。如果他是那個九十年前的傅與喬,那她對他唯有敬佩與欣賞,但因為離得太近了,她卻對他多了些見不得人的情緒。距離產生美,也不知道這是人類的劣根性,還是她自己的劣根性。
她自認是個滴水之恩當以茶相報的人,可到傅與喬這兒就雙標了。他之前確實對她沒多好,但當他給了她一筆款子後,她多少要回報他,雖然這錢對他微不足道。作為回報,她應該遠離陸小姐,畢竟那是他所厭惡之人。結果她不但接待了密斯陸,還給她看了設計圖。
如今她吃了陸小姐的暗虧,才知道吃虧的滋味多不好受。世界上是沒有感同身受這種事的,她不能對傅與喬感同身受,就連傅少奶奶,她都做不到感同身受,她始終覺得靈魂和身子是分離的,自然旁人也不能對她感同身受。這虧她只能自己咽。
她一沒登報開店,二沒申請專利,誰能證明這新旗袍的點子是她的?陸小姐有專業知識,又有人脈,幾乎把她的道堵死了。她也不能說沒有別的法子,傅家的少奶奶就是最好的身份,她這麼多姨娘也都是活的廣告牌,可她不能這麼做。以前是因為怕傅與喬知道,現在沒準傅少爺因著厭惡陸小姐的緣故願意幫她一把,可她更不能這麼做了。
傅與喬當時吃了別人的虧她沒當大事兒,如今自己吃了虧怎麼能接受別人的幫忙,事兒還得自己平。可客源去哪找呢,總不能她真拿自己去當廣告牌吧,拋開別的不說,她跟在陸小姐後面,就落了下乘。
她拿著今天的新神州報狠狠地在額頭上敲了三下,放下來的時候正看見報上登著一則“花國大選”的公告,這實際上是青樓女子的選美大賽,根據選票多寡選出排名前十的女子,然後這十名女子於舊曆八月初一在新神州遊戲場登臺競技,最終決出花國總統、副總統、總理、總長等。選美對學歷、年齡乃至國籍都沒有限制,只要是供職於歡場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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