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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勉強她,只說讓她考慮考慮。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杜加林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念之,你那架leica能不能借我用一用?”說完她又保證到,“我絕對絕對不會用壞的。”
這年,leica剛發行,在全世界只有三十臺。她準備給裴小姐拍些照片,去照相館總有些不大方便。傅家有各式各樣的相機,還有一個洗照片的暗室。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傅與喬看起來這麼熱愛攝影,但傳世的照片並不多。
傅與喬抬頭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同意了,“好,你一會兒和我去拿。”
那架相機在民國確實算得上小巧了,他把相機盒子給她,“膠片已經放好了,應該夠用。”
她是等傅與喬走了一會兒才拿著相機出去的,她本想給他照一張背影照,沒想到他快速進了汽車,留在鏡頭裡的只有一張車屁股。
第32章
距離大選還有七天的時候; 小報上已經都是關於這次選舉的訊息了。令杜加林沒想到的是; 她因為裴小姐的廣告效應迎來了第一波顧客。
裴小姐的悲慘身世經過報紙刊登後自然博得了一堆同情,不過那邊薛黛玉小姐也不甘示弱,新神州報、晶報、牽藤等花報上都登了她的畫作; 上面是她花的一隻荷花; 象徵她出淤泥而不染,雖身處秦樓楚館之中卻志向高潔。
杜加林一面在報紙上加緊了攻勢; 等裴小姐義女的名聲逐漸起來的時候; 杜加林將裴小姐著旗袍的相片同服裝店的開業訊息一同登在了報上。她去印刷店將附有裴小姐照片的傳單印了1000張找人去派發; 這廣告倒真有了效應,來了四五位女士,說是要仿著裴小姐的衣服做。裁縫不夠,她又登報招了新人。據杜加林的觀察; 這幾位來做衣服的不是姨太太就是裴小姐的同行。不過,是誰不要緊; 有人來就好。
她正在為生意進展而自喜的時候; 沒想到一回家卻看到了一個她平常從沒見過的傅少爺。
他板著面孔,連以前的敷衍都省了; 她跟在他後面來到了書房。她討厭這間書房,這對她來說; 哪裡是書房,明明是刑場。
他把報紙拍在她面前; “這就是你最近在做的事情?”報紙上登著她的開業廣告; 還有裴小姐的照片; “她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你怎麼能和這種人攪在一起?”
“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人生而平等,念之。我和她是一樣的人,難道我比她多鼻子眼睛嗎?”
“這話只存在於理論上,獨立宣言發表了一百多年,可即使在美國也沒這回事。這個世界上,能爭取的只有人人在法律面前的平等。就這,在當下,也是不存在的。所以放棄你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吧。”他說完停頓了許久,點燃了一支菸。
即使人人平等只存在於烏托邦裡,但於她而言,她並不認為自己比裴小姐高明在哪裡。如果這句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她一定會覺得很正常,但傅少爺還是讓她吃了一驚。
杜加林感覺他說這話的時候實在是有些沉重的,她看著煙霧從他嘴裡噴吐出來模糊了他的下半張臉。她以為他是相信這句話的,他即使面對街上行乞的人也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原來,只是基於修養而已。
他抬起頭釘著她,“阿妮,我並不信你會這樣天真。如果你需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你不必參加這些譁眾取寵的事情。”
杜加林不得不承認她在這種事上確實天真了些,她認為存在即合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軌跡,如果沒妨礙到別人,沒必要去置喙。她算是一個保守的自由主義者,對自己保守,尊重別人的自由,包括從事風俗業的自由。裴小姐並不是出於自由意志,所以她同情她;對於自願的,她也沒什麼鄙視之情。當然看在別人眼裡,她就是一個十足沒有原則的人。
“念之,不過是打個廣告而已,並沒有這樣嚴重罷。”
“阿妮,除了這個廣告,你一定還在報紙上登了許多別的吧。堂子還要搞什麼選舉,無疑是為了吸睛和賺錢。這社會的風氣本就烏煙瘴氣的,沉痾難治,一個人很難改變這個社會。但,阿妮,我不希望你在裡面再點火了。”
杜加林不得不承認傅與喬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花國大選本身並不是什麼積極向上的事情,無疑是為了門票和報紙銷量而已。青樓女子大多是由於環境所迫,如此大模大樣的搞大選彷彿是一件很有榮光的事情,並不利於當時女子獨立的風氣。
“我找裴小姐做廣告旨在宣傳女子自立,並不是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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