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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祈福的事,當時朝中不知有多少官員為了前程,把自家的兒子送進廟裡,聽說連高文秀都曾捨出一個。
到幾年後,年紀漸大的永泰帝只能更加敏感。所以羅寶生的案子一出來,就立即牽動了皇上敏感的神經。
否則,他完全可以秉公處理,或者各打五十大板。這對於英明神武了一輩子的皇上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難的。
可皇上偏偏不處理,而是把事情擱置,等著它發酵,引得朝臣們為之爭議,然後還派出欽差。
或許皇上是想一石几鳥,但他心中最大的忌諱卻是他的年紀。
他是真的老了。
就算遠離京城,但寧守儀也能想到,如今朝臣們肯定是迫切盼望著早日立下太子的。
但天無二日,國無二君。
掌權了一輩子的皇上,能高興給自己選個接班人,看著朝臣們眾星捧月的去捧新太子麼?
呵呵。
就好比寧守儀,雖然明知自己已老,可要讓他徹底不管事,當個吃閒飯的,只怕比死還難受吧?
一個小家尚且如此,何況一個國呢?
所以寧守儀想了幾天,覺得應該給程嶽提這個醒。
永泰帝已經老了,這個不慈的案子,就算不管怎麼斷皇上都要罰他,但他也應該偏向老人家這邊,因為這才符合皇上內心深處的意願。
如果不是上了年紀,寧守儀也未必能想到這一層。但不得不說,他說得確實有理。
連寧四娘聽了都沉默許久,最終放任了寧芳出來。
嗯,寧芳到底撒了個小謊,其實她今天出來,是得到了祖母默許的。
眼下這時節,寧守儀不方便跟程嶽私下見面,而這樣揣測聖意的話,更不能託下人轉告,或是留下文字。
原本寧四娘也有想過寧紹棠,可寧紹棠到底跟程嶽不熟,且這長孫並不如寧芳機靈善變。於是,寧芳便自告奮勇的來了。
寧芳知道,寧守儀讓她來告訴程嶽這句話,是讓他斷案時一定要有所傾向。
要讓皇上知道,程嶽還是向著他,向著天下的父母,天下的老人家的。就算老人家不對,也比明目張膽的支援“忤逆不孝”的年輕人要好吧?
但寧芳說完了寧守儀讓她帶的話,她自己也有些話,是想對三舅公說的。
“三舅公,您把賀嬤嬤送來下溪村時,便知道她有個傻兒子叫賀大牛吧?賀嬤嬤手藝好,會繅絲,雖嘴巴刻薄了些,卻著實是個能幹人。大牛也不壞,就是笨了些,尋常姑娘本是不願嫁他的。後來賀嬤嬤非要有人嫁她兒子才肯教大夥兒繅絲,原本我是不同意的。
想著若是如此,要坑害一個姑娘家,倒不如不學了。誰知田川他娘卻是情願,把大丫嫁了他。當時雖有徐媽媽勸著,可我心裡還是覺得田川他娘未免太心狠了些。
誰知去年孟老莊頭來送年貨,無意提起田家二丫因嫁得不如意,跟她娘吵了起來。說當年為什麼不把她嫁給姐夫?可見她娘偏心。我就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寧芳看著程嶽,一雙眼睛清亮透徹,“如今想想,那時真是可笑,我還曾想過,要替大丫主持公道。可我主持的這份公道,會不會讓她如今跟二丫這般來怨我?而我若替大丫主持了公道,誰又來替大牛主持公道?
明明他什麼也沒做錯,就算賀嬤嬤非要有人嫁他才肯教人手藝,但這也是人之常情,換作是我,只怕也是一樣的。
就象我如今出門,常帶些銅錢在身上,看到那些老乞丐或小乞丐,就讓丫鬟去買幾個包子饅頭分給他們。人人都讚我大方仁善,可我心中卻時常慚愧得很。我若真大方,該把所有的銀錢都拿出來才是,可我卻沒有這樣的好心。甚至看到那些稍年輕些,好手好腳的乞丐,我也不管他是怎麼落到這田地的,就不肯讓丫鬟分吃的他了。
說到底,我也是有私心的。
那些乞丐與我又不認得,隨手打發幾個饅頭我就覺得盡到我的心了。但徐媽媽是打小把我帶大的,她對我們全家忠心耿耿,我自然覺得她是好人,寧肯冒險也要跑來看她。可我若是那徐燕,對這個打小就沒有管過我的親孃,是否也會心存怨恨?
還有那羅寶生,我聽我爹講起時,只覺最可憐的是那寡婦婆婆。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錯,只不過好心撫養了一個被遺棄的孩子,為何最後卻弄得那般下場?就算養子無錢給她醫治,但若能在病榻前一直陪著她,她也不至於死後許多天,才草草埋進菜地裡吧?那麼他去打這場官司,到底是對還是錯?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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