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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能有這般筆力的必是個男孩子,沒想到卻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而且還取了那樣一個有詩意的號,半點不帶脂粉痕跡。
高文秀原本有些不信,可聽說這是去年新科進士寧懷璧的女兒後,神色和緩了幾分,“那這是用你父親的號?”
寧芳紅著臉輕輕搖頭,略有些結巴道,“這,這其實是我家鄉下一個村子。因去年曾陪家母去下溪村養過半年的病,便以此為號了。那兒有條玉帶溪,上游便叫上溪村,下游便是下溪村了。”
眾人莞爾。
虧他們還以為多有意境,原來竟是想太多!
只高文秀臉上有些不好看,因為寧芳這字偏偏是他自己提出來了,又不好打自己的臉,便道,“你小小年紀,便有此成就,今日也可登一回菊花臺,以示勉勵。”
譁!
這下場中無數道或是羨慕或是妒忌的目光頓時看了過來,這菊花臺顧名思義,是用菊化環繞,圍成一個花臺。
每年來參加重陽詩會,表現好的未婚男女都有機會上一次菊花臺,拿著自己的作品,展示頌讀一番。每年來參會的人少說也有二三百,可能上去的,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這可是個極佳的露臉機會,若寧芳第一回來就上去了,還是這麼小小年紀,遠的不說,在金陵城,她的才名就徹底傳揚開了。將來說起親事,都比別人容易些。
可寧芳卻想拒絕。
明天,就是明年見了哦!
第135章榜樣
先出頭的椽子先爛。
寧芳上回因字好在族學裡露了個臉,回頭卻花了那麼大工夫才擺平,她已經受到很深刻的教訓了。
若是來金陵不到半年,第一次就上了菊花臺,成了“別人家的小孩”,豈不更加給人妒忌死!
才想拒絕,卻聽寧四娘先道,“我這孫女年紀還小,不過幾個字還湊合,這樣就能登菊花臺,未免也太縱著她,往後再說吧。”
寧芳如蒙大赦,即刻鬆了一大口氣。
高文秀也覺寧家識時務,他說要寧芳登菊花臺不過是客氣,誰還真想讓她上去了?
要是寧守儀還在官場上,給幾分薄面還說得過去,可他已經退了。而寧懷璧兄弟倆官職低微,要爬起來還不知猴年馬月,他這堂堂正四品金陵府尹的面子,豈是那麼好給的?能得他當眾贊一回,就該知足了!
高文秀正想順水推舟,把事情了了,誰知有個豔麗婦人忽道,“寧姑太太也太謙虛了,既然府尹大人都說二姐兒夠格上去,那就去唄!也好給各家的哥兒姐兒們做個榜樣,讓大家都學著些!”
高文秀倒是認得她,不是毛家那個最受寵的兒媳婦毛吳氏麼?
不過這婦人雖有些潑辣無賴,但素來不是個輕易示好的,她這麼抬舉寧家一個小丫頭,是有什麼用意?
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反倒不好開口。
寧四娘很快接話了,“我這不是謙虛,而是這麼點大的孩子,本還沒定性呢,哪裡看得出好壞?便有些調皮的,往後未必沒有出息。有些少時聰慧的,反倒長大不過了了。所以先賢早說了,‘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我這孫女不過練了幾個字,得了聲好,也是長輩嘉獎關愛後輩的意思,哪裡夠格做人榜樣了?太太讓她上去,雖是一片好心,可我這做長輩的,卻實在怕縱了她的驕傲之心,也怕給人帶錯榜樣,是以委實不敢從命,還請體諒我這做祖母的一片心。”
她這番話出來,不說旁人,高文秀先就暗暗點頭。寧家四娘當真不是尋常婦人,見識較常人可高出許多。
有毛吳氏那話,寧芳固然上去也不會引起太多爭議,但難免會得罪許多的同齡孩子。
可寧四娘這麼一圓,就算是今兒有些表現不佳的孩子家長們,心裡想必也是舒坦的。畢竟風水輪流轉,縱一時不好,誰能保證一世不好?
而且她還委婉的替自己把臉面圓了過來,就衝這個份上,高文秀也覺得寧家值得他賣個面子,便幫忙說話了。
“既如此,那便不要勉強。去把本官新得的紫毫拿一支過來,贈與寧家姐兒。你可不要忘了更加勤學苦練,萬勿辜負你祖母的期望。”
他這一出聲,毛吳氏有些急了。
這是崔大太太佈置給她的正經任務,若完不成,她兒子的前程管誰要去?可寧四娘方才那話說得又得體又委婉,她要反駁還真心不容易。怎麼辦呢?
眼珠子一轉,毛吳氏忽地瞧見寧四娘身邊的祝大太太了。因為寧芳得臉,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