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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她們鎮上也遇到過這樣的事,一到秋後,知道百姓有了收成,身上有錢,便成天跑來收些莫名其妙的錢。幸好那貪官沒多久便倒了臺,否則不知道要整得許多人家破人亡。
“你說是給皇上收的錢,那有聖旨嗎?就算沒有聖旨,朝廷也會出個告示,你先拿來我們看看!”
黑斑衙役沒想到,居然是一個還沒車輪高的小姑娘,從車裡鑽出來,清脆的發問了。
瞧她那一身衣裳,尤其是小脖子上亮閃閃的金項圈,倒象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可有錢人家的小姐,到這鄉下來幹嘛?
黑斑衙役貪婪的眼珠子緊盯著金項圈,先問,“你是哪家的丫頭,敢來鬧事?”
徐媽媽忙道,“我們是梁溪寧府的。這位大哥,這條路走的都是鄉親,哪有這麼多的錢?既然是捐,自然得憑各人心意,也不能強制不是?”
要說徐媽媽也挺瞧不慣這些衙役的,成天狐假虎威討人厭。不過她為人更加老道,一下就聽出捐和稅的區別,馬上據理力爭。
旁邊鄉親們一聽,也紛紛附合,“說得正是!既是認捐,哪有說定要多少的?”
那黑斑衙役一看,不高興了,“鬧什麼鬧什麼?這是你們能說理的地方嗎?”
他轉頭再度看著徐媽媽,冷哼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梁溪寧家?不就是那個招贅了夫婿的寡婦寧家嗎?哦,是不是瞧你家二爺如今中了舉,就想抖起來了?既如此,要不要我回去請我們青陽縣的劉大人,親自到你們府上走一走,勸寧家多捐一點啊?”
徐媽媽一下哽住了。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
就算寧家在金陵還有幾分聲望,但在這鄉下地方,卻是縣官不如現管。
如今寧家是在梁溪縣,但下溪村的田地卻是在青陽縣。真要為了幾個小錢,就折騰得官府找上門來,那才是得不償失。
此時就聽夏珍珍在車裡道,“徐媽媽,咱們把錢交了,趕路要緊。”
就算失去了部分記憶,但商戶人家的出身,卻讓夏珍珍對官府有著天然的畏懼。
從前夏老爹做生意,也不知受過多少官府的鳥氣。就算好不容易掙下偌大家產,還得時刻提醒兒孫,要夾緊尾巴做人。所以此刻,她早把女兒拉回車裡,再不肯讓她冒頭。
寧芳縱再不忿,也無可奈何。
這衙役明知她家背景,還敢如此猖狂,只怕是有些倚仗。遇到這樣不講理的人,除了破財免災,還能怎樣?
寧芳這點倒沒猜錯,這黑斑衙役原是青陽縣一個地痞流氓,仗著妹子有幾分姿色,勾搭上了本地縣令,把一幫狐朋狗友全都弄進縣衙,成日作威作福,四處撈錢。只是縣太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他人誰又敢雞蛋碰石頭呢?
因有主子發話,徐媽媽便忍氣吞聲,按人頭數出銀子交了上去,誰知那黑斑衙役收了錢,卻摸摸下巴,想著寧芳脖子上明晃晃的金項圈,又得寸進尺起來。
“你們家除了大人小孩和牲口,還有馬車和這麼多箱籠呢。誰知道里頭有沒有藏著人?萬一給逃犯混進去,不也對你們不利?我們盡點心,就替你們看看好了。”
說著話,他遞一個眼色,“兄弟們,上!”
“是!”那幫子流氓衙役早瞧著眼紅了,一得了令,頓時如狼似虎的撲上來,兩下就把寧家的車伕給拽了下來,車門破開……
第20章王法
眼看車門破開,那些衙役要衝上來,夏珍珍嚇得臉都白了,卻是緊緊護著女兒。
那黑斑衙役瞧著她,卻是笑了,“早聽說寧家那位小三元討了個蠢笨如豬的老婆,今日一瞧,果真是名不虛傳。嘖嘖,瞧這身肉,怨不得你家小三元被你壓得整整十年出不了頭!”
這話可太損了。
別說是夏珍珍,就是在場所有的寧家下人都覺抬不起頭來!
而那幫子衙役卻是鬨堂大笑,有人缺德的開起黃腔,“興許人家小三元,就好這一口呢!”
徐媽媽氣得渾身直哆嗦。
就算二奶奶再不好,可那也是自家的主子。主辱臣死,徐媽媽這一刻,跟人拼個同歸於盡的心都有了!
可還沒等她有所行動,一個粉紅色的小小身影就從車上跳了下來。撿起地上一塊半乾的牛糞,二話不說就朝黑斑衙役大笑的嘴巴扔去!
扔了牛糞還不算完,寧芳一路撿起地上的石子泥巴,四散著扔向那幫子衙役。
“王八蛋,混蛋!不許你們笑我孃親!不許你們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