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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辰的原主是大明朝的普通百姓。生母在她五歲的時候去世了,家裡就只剩下她爹和她。她爹後來患上癔症,俗稱精神病。幸得還有唯一的一個親戚和鄰里的幫助,她才能平安長大。
打小她就被當成男人養,長大後也沒變,為人固執且寡言少語,只知道一門心思念書。多年來,她一直女扮男裝,竟還一路考得了童生、秀才、舉人。
“鯉魚躍龍門,我兒子是狀元,是要做大官的!”老頭舉著筷子指著天,忽然高聲說了這一句,聲音難得清楚,聽起來中氣十足。
沈青辰拍了拍他的背,“爹,快吃罷。女兒我沒有中狀元,只是個進士。”
五年前剛穿越的時候,沈青辰的面前擺著一個選擇——維持男人的身份,還是恢復女兒身。她想來想去,還是選擇了前者。
因為父親患有癔症,治病和生活都需要開銷,大明朝對女性拋頭露面很苛責,她一個十多歲的女人幾乎什麼也做不了。如果考科舉,她就有可能有官職,有了官職她就有俸祿,有了俸祿就可以養活兩個人,為他父親治病。況且,她不知道原主去哪裡了,這原本不是她的人生,如果隨意改變了生活軌跡,那就是抹殺了別人十幾年來的辛勤努力。
做出了選擇,沈青辰就開始讀書。
她上不起縣學,就只能慢慢摸索自學。幸運的是,她承襲了原主的記憶,又是研究古代政治經濟的,背過無數人的政見和變法之策,應對科舉也不是毫無章法。
大明朝只考四書五經,原主將這些書背得滾瓜爛熟,可是如何運用,還得靠沈青辰自己。她將這些書又仔細看了幾遍,對照著記憶一點點理解。原主曾經也寫過一些文章,她就憑記憶把這些文章一篇篇寫下來,再結合自己瞭解的史實慢慢體會和研究。
一年前,青辰考中了進士,還是二甲的第一名——傳臚。她有幸到金鑾殿去面聖,被鴻臚寺唱名,金榜題名後還跟著狀元一起騎馬遊了街。點翰林的時候,她是第一個入選的,被人成為“儲相”。
“狀元!我兒子是狀元!”老頭突然的一聲讓沈青辰回過神來。
她看了看食盒,裡面的飯已被她爹攪得一塌糊塗。她撿起地上的勺子洗了洗,舀了一口遞到他嘴邊,“爹,先吃飯吧。”
伺候完老爹吃飯入睡後,沈青辰到屋後就著昏暗的月光擦了擦身,然後回到屋裡,就著燭火開始練字。
這是她穿越過來後每日必做的事情。她是個現代人,用毛筆寫字是一大難題,經過幾年的練習,總算是差強人意。但古人講究“書存金石氣”,她現在還達不到那個水平,只形似神不似。
等練完了字,她又把堂上做的筆記翻看了一陣。學而不思則罔,她雖兼有原主的記憶,但學了東西總歸還是要自己消化。在大學的時候,沈青辰每天都上晚自習,到了這裡不過是換了學習的內容而已,也算是把習慣延續下來了。
大約看了一個時辰,她合上書冊,把青袍平整地搭在長几上,這才熄燈躺上了床。
大明朝沒有鬧鐘,沈青辰起床全靠隔壁家的雞打鳴。隔壁家這隻雞似乎睡眠不好,總是比別的雞起的早,連帶沈青辰也得早起。
她起來後先漱了漱口,照例為她爹準備了早膳和藥,然後便捧著小鏡子,開始打理她的頭髮。
束好發後,沈青辰望著鏡子裡乾淨清爽的自己,裡面的人既陌生又熟悉,跟現代的她長得一模一樣。臉頰白皙,眼睛幽黑,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有些疏冷。
不同的是髮型變了,馬尾變成了整齊的鬢角和束髮。
放下鏡子後,她穿上了青袍,繫好衣帶,用手掌撫平了衣袍上的一點點皺褶,準備出門。
沈青辰不是世家子弟,出門沒有馬車坐,每日到翰林院只能靠一雙腿。從她租的房子走到翰林院得走半個多時辰。
推開屋門的時候,她的心瞬間就涼了半截,下雨了。天色灰濛濛的,半大不小的雨正淅淅瀝瀝地下。
她回屋取了油紙傘,在門口躊躇了片刻,才撐開傘,提起衣袍小跑入雨中。
快走到大明門的時候,一輛馬車從沈青辰身邊呼嘯而過。車輪快速碾過水坑,她沒能來得及避開,被濺了滿滿一身的泥水,身上、臉上都是。
青辰輕輕嘆了口氣,再抬起頭時,卻發現那輛馬車竟停在了前方不遠處。黃楊木平頂的車身,華貴的黑綢,一看就是屬於大富大貴人家的。
很快,車裡的人就揭開簾下了車,撐著傘向她走了過來。
朦朧的雨霧中,只見那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