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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
沈謙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把青辰輕輕地扶起來,抱到床上,為她脫下靴子。
在林氏就要噴出火來的目光中,他邁出了屋子,輕輕帶上房門,以背影對她道:“過來這邊吵。”
林氏忿忿地跟著他的腳步,只覺得心裡像有什麼堵得死死的,難受,憋缺。
“想吵什麼?”到了西面的暖閣,沈謙冷冷地開了口。
“為什麼你對他就那麼溫柔,對我卻是這般冰冷的樣子。”林氏壓著火,瞪著眼睛望著他,
“你是我的夫君,理當對我更好。今日我喝下他那杯酒,也是因為你!”
“他是我的侄兒,打小辛苦。我跟你說了千遍萬遍了。”聲音還是清冷無比。
“我不管!你這樣對他我就是受不了。”林氏忍不住了,聲音陡然提高,有些失控地看著他,一雙眼睛裡妒意翻騰,“我不許你對他這樣好。你只能對我好,對嶼哥兒好!”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如果我說我做不到呢?”
林氏沒想到他會說這樣一句,一時愈加氣急敗壞,“沈謙,你別忘了你是在林家!你是不想好過了嗎?”
“是吧。”他清冷而極端無奈地道,“再吵下去,就和離吧。”
第14章
沈謙的聲音不大,可“和離”兩個字卻分外清晰、沉重。
林氏一聽就呆住了。她與他成親十年了,從來沒有聽過這兩個字。她也從來沒想過這兩個字會從他的口中說出。有資格說這兩個字的,從來不是隻有自己嗎?
看著沈謙冷漠而孤絕的神情,她害怕了。在她屢屢回想的兩人初見的那段美好記憶裡,他還是那個溫柔、平和、好脾氣和心軟的俊美青年,叫她至今心動。可在這段充斥著無數不和、爭吵、惡語相向的婚姻裡,他漸漸地變了,到了今天,在她面前終於變成了一個冷漠、自暴自棄,甚至敢把和離掛在嘴邊的人。
這讓林氏有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恐懼得原本被怒火攻佔的心瞬間就崩潰了。
她睜大了眼睛,緊緊地攀住他的手臂,渾身都在顫抖,“不,你說什麼,沈謙,你說什麼啊……”
“我不想再跟你吵了。”他抽了一下被她拽住的胳膊,沒有抽出來,冷漠而沒有焦距地看著隔扇透進來的微光,“重複又重複,聲嘶力竭,剝皮挫骨,沒有任何意義。也會讓青辰感到內疚。他已經很辛苦了,我不想再給他心裡添負擔。”
林氏把臉貼在沈謙的手臂上,一雙胳膊緊緊地摟著,甚至微微顫抖,十隻手指緊蜷得都指甲都泛了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聽不懂……”
“你懂。”他道,“你的任性、善妒、自私,你從來都懂。你只是剋制不住,你只是習慣了這樣,因為你天生,就是這樣的人。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忍你,但我發現,這沒什麼用。”作為夫妻,最怕的不是爭吵,而是在無數次的爭吵後發現,爭吵已經無法再解決問題。
聽到這裡,林氏的臉上有淚滑了下來。
沈謙的這番話是壓垮她心裡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有一種近乎絕望的情緒立刻席捲了她。因為,他說的都對。
在她流著淚怔怔失語的時候,他終是把自己的手臂從她懷中抽了出來。停頓片刻,他轉身向屋門走去。
“你站住。”林氏用自己最後的自尊發出了這聲指令,然後口氣就軟了下來,“別走。沈謙,再給我一次機會,不吵了,我以後肯定不吵了……十月懷胎,我給你生了嶼哥兒。我也幫過你,幫過你侄兒……這些,就換一次機會。”
林氏知道,他說的再絕決,本質上其實還是個容易心軟的人。
沈謙的背影停住了,手搭在門葉上,沒有說話。
林氏見他似乎動搖了,收起了眼淚,又道:“你以為你跟我和離,難道就不是給他心裡添負擔嗎?”
……
沈青辰睡醒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
屋裡點了燈,沈謙披著件薄斗篷,正在案几前就著燈閱書。橘黃色的火光照印著他半張側臉,五官精雕細琢,人影如畫。
見她下了床,沈謙放下書卷,到桌前為她倒了杯熱茶,“你醒了。睡的可還好嗎?”
青辰接過杯子,望了眼窗外的天色,正是半黑半白時,“睡的很好,一不小心竟睡了這麼久,都這個時辰了。”好得她對酒醉後的事情都記不太清了,只是隱約記得沈謙好不容易才把她弄上床。睡夢中依稀聽到有人在說話,但說了什麼,她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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