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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名帖核字不算聰明,虛張聲勢請君入甕尚可圈可點,算一計好策。才短短的一天,她就把人找出來了。
信的最末一句,是請宋越念在沈青辰心懷同窗之誼的份上,不要處罰她。
他看著手中的信,紙張用的是名貴的澄心堂紙,墨香聞著像是龍香劑。一紙一墨皆是名貴之物,尋常人可用不起。
能用的起這些紙墨的,新科庶吉士中寥寥無幾。
他為她求情?
第33章
與此同時,放了堂的庶常們也陸續回家了,徐斯臨與林陌並排走在翰林院的左廊上。
金風細細,屋簷旁落下了半抹斜陽,大明進士的背影蕭蕭肅肅,青袍展逸。
林陌替徐斯臨抱著書冊,知他今日心情不佳,只垂頭踏著廊上的樹影,也不說話。近些日子以來,在與沈青辰相關的事情上,這位兄弟都表現得很是反常……不,這種反常已經是一種正常的狀態了。
羅元浩咋咋呼呼的,拍馬屁總是扎一手的逆鱗,他沒這麼笨,看破不說破,只是不確定反常背後的那絲真相到底是什麼。
一時腦子裡竟湧入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這麼想著,林陌都被自己嚇了一跳。要死,兩個都是男人,兄弟他如何能娶,三書六禮拜堂成親如何辦,那偌大的家業又哪來的子嗣繼承。
還是他只是隨瞭如今這股男風,想要將那人圈住佻戲一番而已?從前他在芙蓉樓看上了姑娘,也是隔三差五就去聽曲,雖是隻紙老虎,不曾對人家出手,但紅紗垂疊,香絲繚繞,那絲輕朦曖昧的氣氛還是有的。
不過那時的他神色是悠然從容的,大約與人近一點遠一點都無妨,甚至是享受那種姑娘喜歡他,而他自己卻能夠把持,不甚在乎的狀態。那種不喜歡任何人而輕鬆無比的狀態。
與今日他道歉的模樣,分明是不一樣的。
林陌想著,側過頭看了徐斯臨一眼。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了,眉骨下眼眸黑亮,卻顯得有些沒有神采,陽光勾出了直挺的鼻尖和微抿的唇線。
他這兄弟其實挺好的,家世自然不用說,相貌也無可挑剔,天資好中了進士更是錦上添花,只是性情因為年輕還沒有定下來,但早晚有一天也會像宋老師那般成熟的。
該配一個好姑娘。
徐斯臨察覺到了目光,轉過頭來道:“林陌。”
林陌驚了一下,“哦,我就是想問問你,前兩日說好了今日到我家飲酒,起那壇二十年的桑落,如今你還去嗎?”
他目光有些漫無焦距地看著前方,“不去了。”
“那就改日。”林陌心道,他果然是心裡有念著的事……和人。
“林陌。”徐斯臨又道,“你不是喜歡我家那塊田黃雞血硯嗎,送給你吧。”
林陌愣了一下,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叫秋風吹軟了,這般情形下竟能聽到這麼軟和的話。
他想了想道:“那是徐閣老在你行冠禮時送你的,我不過就是真心看著好罷了,如何能收。”一方硯價值千兩,最難得的是有錢還買不到,雖然林陌也是世家出身,這般東西也是罕見的。
“送你了,收著吧。一會我讓人送到你府上。”他淡淡道,“你喜歡青荷,青荷也送你。若還有其他喜歡的,也只管跟我說,都給你。”
這下林陌是徹底懵了,往日拍馬都得不到一句好話,今天自己什麼也沒做,他卻憑白無故對自己好起來了,倒像是欠了自己什麼似的。
“……徐兄,這卻又是為何?”
“不為什麼,你收下就是。”他心裡對這兄弟有歉意。
沈青辰今日在家歇了一天,雖是不必趕早到翰林,她也是很早就起來了。
昨夜半夜下了場雨,溫度突降,到了五更的時候她就被凍醒了,薄被鬆鬆地搭在身上,卻是不覺得暖,蓋著好像沒蓋一般。額角唇邊的傷口隱隱作痛。屋外瓦片上殘留的雨水滴到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起來披衣點了燈,青辰到老爹床邊看了一眼,只見他蜷縮在床上,冷了也不會叫,只呆呆地瞪著眼睛,看得人心疼。
她為他多加了層被子,又怕被子被他蹬了,便坐在他床邊守著,拿了冊書來看。
不一會兒,她爹就再次閉眼進入了夢鄉,青辰卻不由想起了與徐斯臨在酒館的糾纏。那天要不是喝了酒,又正好看到買糖人的父子,想起了父親被手握權勢的官員父子害死,也許她也不會那麼激動。
她說的話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