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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拂突地哽住。這大半年來的安逸; 已讓她將這個大敵拋之腦後。
前世她為了不因小日子露出馬腳; 不知費了多少功夫掩蓋。每到時間; 都恨不得自己是個石女。子女血脈之事; 更是想都未曾想過。
在腦中構想了一下自己牽兒抱女挺大肚的模樣,劉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過這話,是絕不能跟春海棠說的。
按著勾欄院的規矩,出堂的姑娘需要長期服用避子湯。像春海棠這般手中有錢還未脫離苦海的; 多是因為已經壞了身子。
海棠姐姐雖是有意用哀兵之策,卻也是真心希望,她能如尋常女子般美滿和樂。
“你看!可是冷著了吧!”春海棠顧不得賣慘,著急忙慌地去外面給她叫熱水。
劉拂嘆氣,放下茶盞,用執杯的手蓋在春海棠的手背上:“姐姐放心,我不冷的。”她頓了頓,見春海棠又恢復了哀切神態,才無奈道,“咱們來細談談你方才說的事。”
民間早有鎖骨觀音的傳說,即美貌婦人以交合誘縱慾者頌佛經,使人絕淫。欲。
但要不是春海棠明言,劉拂就是再如何聰慧也猜不到,金陵城每年上元燈會上,坐在花車前頭蓮臺上的觀音菩薩,是從每年各勾欄院新妓中選出來的。
藉著天香宴的光,饒翠樓的碧煙姑娘以無人可奪之勢,成了今年扮觀音的第一人選。
劉拂揉了揉眉心,被這從不記錄在冊的民俗打得措手不及。
不過短短几個時辰,她的計劃已一變再變,幾乎要跟不上世事變化。
“現在秦淮河岸誰人不知,咱們饒翠樓有二寶,天香與國色。”春海棠乾笑著示弱,“若非推託不過,我也不會不等你答應,就自己應下。”
這種約定俗成的事,並不是春海棠獨個一人就能左右的。
劉拂並不怪她,方才苦惱,也是因為還未想到要如何應付方、蔣、週三人。
但春海棠“不能推拒”的話,有多少水分在,兩人心知肚明。
饒翠樓大起大落,從曾經的客如流水到門可羅雀,再到如今的賓客滿座,若說春海棠不想趁著上元燈會揚眉吐氣,便是單純如望日驕都不會相信。
這樣小女人的心思,劉拂很能理解,卻不能放任她日後繼續施為,壞了自己尋東家的大計。
她本想著在上元節前做些小動作,好借病借傷順利推拒。但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建平五十四年將發生的一件大事,決定只嚇嚇海棠姐姐就好。
劉拂正色道:“說起來,還未告訴姐姐一個好訊息。”
春海棠微愣:“什麼?”她的思緒終於從上元燈會中拔出,又驚又喜地看向劉拂,“你今日、今日可是碰到了貴人?”
昨日準備衣衫時劉拂曾說過,今日赴詩會,只是個開始。
那這意料之外的喜事,只能是比預計的更進一步。春海棠捏著帕子的手顫了顫。
見她神色,劉拂便知自己震懾她的思路是對的。作為下九流的妓子,春海棠對剛剛得中進士的從六品翰林都畏懼非常,更別說其他。
金陵雖富,世家大族雖多,但與掉枚瓦片就能砸三個權貴的京城相比,也不過爾爾。
而以今日那三人的身份,放在京中也是一等一的顯貴。
劉拂點頭,壓低聲音數道:“一是被聖上誇讚‘甚肖其父’的武威將軍府少將軍;一是康平伯府孫輩中有名的才子;還有一個,是祁國公府的嫡出公子。”
她很是用心地誇耀了一番,更將三人的出身顯赫、前途無量著重描述。
直悔得春海棠瞠目結舌,面色陣青陣紅,滿心懊喪。
“我本與三位公子約好,上元節共賞煙花。”劉拂一嘆,十分苦惱,“也只能緩緩了。畢竟我是以男子身份與他們相交,只盼公子們一時氣過,不要積怨。”
春海棠急道:“我、我這便去與她們講……不,我這就使人去請大夫。”
劉拂按下她,認真道:“可是姐姐,如此一來,咱們的面子就要被她們踩進泥裡去。”
答應後又推拒,本就眼紅的人,更會下死命詆譭饒翠樓。
真只是放同行鴿子,倒也沒什麼可怕的。最重要的是,甚少見客的碧煙姑娘將坐花車巡城這件事,在春海棠拍板定下後,已經傳播出去。
金陵城中的風流客裡,大抵只有今日參加詩會剛剛歸家的徐思年不知道了。
而因著天香宴的緣故,恐怕那些曾來嘗過的老饕也已口口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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