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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本就單純,又是嬌生慣養著長大,一時口不擇言說錯了話,也情有可原。
與對劉拂的寬和相比,看向李迅的目光就不那麼和煦了。
方才被李迅嗆聲的陳書生再次出頭:“李兄,既劉小友已答應與你比試,你也別再東想西想,早早比過算是個了結。”
李迅只恨得咬牙切齒。他既恨圍觀者不給面子,又恨劉拂佔盡先機賣盡便宜。
“《笠翁對韻》《聲韻啟蒙》具是蒙學時便要倒背如流的書,劉小公子學問不俗,對聯乃詩中之詩,以此相較,想來也不算辱沒了小公子。”
劉拂摸了摸下巴。
對對子?劉拂忍不住望向徐思年,見對方也正看向她,便回以一笑。
似乎在不久之前,她剛與徐思年說過,自己頗有急才。
“劉小公子覺得如何?”
劉拂坦然一笑:“可。”
“不過李兄。”劉拂微頓,正色道,“為防你一而再再而三比個沒完,咱們是不是要拿些彩頭作賭?”
第20章 必勝
日光融融,襯得劉拂的笑容愈發和煦。
李迅卻覺得有些冷。他攏在袖中的手指冰涼,緊握在一起,倨傲道:“要賭什麼,且說吧。”
“既是李兄定題,小弟便不謙讓了。”劉拂微微頷首,“不論誰贏,輸的一方都退避三舍,永不會面。”
她長身玉立,自帶一股高高在上的貴氣,眼角眉梢,都散發著淡淡的不屑於厭惡。
這股態度,只針對一人。
李迅氣得發抖,動怒前想起今日因大意吃下的虧,又強自壓抑下來。他咬牙切齒,狠狠吐出一個字:“好!”
“小宋先生請坐,松風兄、顯二哥也請歸座。”劉拂淡淡一笑,拖過身後蒲團,盤膝坐下。寬大的翠色衣襬攤開一片,像是冬日裡難得的綠洲。
手掌平託,劉拂慢聲道:“李兄請出題吧。”
兩人快言快語,快出快對,下僕重換新茶的間隙,就已翻對無數。
其間眾書生數次叫好,氣氛極其熱烈。李迅的所出上聯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困難,而劉拂依舊氣定神閒,安逸得像是剛剛從好眠中醒來。
她知道,李迅肚中存貨已不多了。
耳邊縈繞的竊竊私語,全是旁觀者的討論與他們自己的對答。
“……劉兄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急才,明日可期!……”
“……倒是李兄,愈見艱澀,只怕……”
“……方才那個‘纏’字,我竟是想都未曾想到,也難為他能找到這般貼切的字眼……”
“……徐兄,待過兩年劉兄再大些,只怕別說是姑娘的香帕,就連金陵第一才子的名頭,你都要拱手讓人了……”
劉拂搖頭失笑,很是好奇為何所有話題,最後都會繞到徐思年身上。
“李兄?”劉拂笑望李迅。
李迅口唇乾裂:“你……你且稍等!”
劉拂揭開杯蓋,輕嗅一嗅,讚道:“好茶。”她細品過後,又笑道,“李兄不急,我莫奈何的。”
從方才起就不曾開口的小宋先生突然撫掌而笑:“劉小公子竟急智若此!”
眾人驚詫莫名,稍一尋思才明白過來——你且稍等,我莫奈何,劉拂是將李迅一字一句,哪怕是閒言白話,都對了出來。
他們明白了,李迅自然也明白過來。
方才還儀表不凡的秀才公,此時面色慘白髮絲微亂,身上的衣服因著是梅園中常備的,是以很不合身,竟是再無一處讀書人該有的文雅清然。
劉拂嘆道:“李兄,點到為止吧。”
李迅目呲俱裂,手指緊攥著袖口,冷笑道:“還沒完。”
見他不聽勸告,劉拂也不再做好人。她連應聲都懶怠,只鬆鬆散散地一拱手,示意李迅出題。
若估算的沒錯,這已是最後一輪。李迅這廝,肚中的存貨早已被挖幹了。
對面果真許久無聲,氣氛一時很是尷尬。
將上等的鈞窯茶盞隨手放在地上,劉拂打了個呵欠。
李迅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硬逼出兩個字:“鸞鸝!”
劉拂輕聲道:“鸚鵡。”
“鸞鸝啼日。”
呦呵,居然還是個嵌字聯,這廝搜腸刮肚,竟還能逼出些東西。
劉拂摸了摸下巴,快速答道:“琴瑟同聲。”
李迅微愣,面露喜色,聲音也大了許多:“鸞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