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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話,還是要說。
“妾身來前,特在前欽天監方老大人之孫方奇然方公子處求了個日子。離道長所求之日僅差五天; 最是宜嫁娶; 宜酬神。”
此言一出; 門外農戶們看劉拂的神情都變了一變。
哪怕是一直面不改色的乘雲道長,都忍不住睜眼看了看她。
道家通測算將機緣; 但與帝王親封的欽天監面前,自然而然就低了一頭。
百姓愚昧; 再是崇敬乘雲道長,都比不過對皇權的畏懼。
而且若非大旱; 七月十八這日; 本就是許多百姓早早商定好的成親吉日。
臨行前; 劉拂對著眾人許諾道:“若能償願; 妾身願施水百車。”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不過是晚死兩天,並不會有礙大局。
這五日裡,不止繞翠樓; 於維山也會在各地取水,無償施與萬民。
她們離開時,並未有人阻攔。除了乘雲道長外,其餘所有人都隨著二人轉頭側目,目送她們上車遠去。
那不光不似看著低賤的妓子,而是救苦救難的真神。
劉拂的大義凜然不懼生死,與小女兒家對成婚的鄭重及渴望,都讓門前一眾又是愧疚又是心酸。
即便不曾與他們對視,劉拂也能感受到他們情緒的變化。
之前對乘雲道長的崇敬,已有小半移到自家身上。
不過她也知道,那點子愧疚,並不足以讓他們為了保住她的小命,而放棄祭神後天降甘霖好活命的希望。
大人無己,但並非人人都是聖賢。
與謝妙音並肩坐在馬車上,劉拂挽著對方,貼得極近,用跟來時相同的微小聲音與謝妙音耳語。
“謝姑娘請放心,我素來言出必行,定不會讓那老道害了你性命。”
她之前邀對方同行的藉口,乃是為了活命。
而之前在那妖道屋中,卻是自己放棄了生路。
謝妙音沒當場和她翻臉,甚至還繼續按著計劃,為她烘托出十足的氣氛,其實是在劉拂意料之外的事。
離她不遠處,一身風流的少女坐得極端正,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方才絕望悽婉的模樣全然不見,眸定神清沒有絲毫慌亂。
這謝姑娘,實在是個妙人。
將對方神情全看在眼裡的劉拂輕笑一聲,藉著靠過去的動作,將袖中滑落的一個小小紙方鬆鬆掖進謝妙音後腰腰帶間。
微癢的感覺引起了謝妙音的注意,她回手去摸,卻只摸到了劉拂還未收回的手。
“這……”
劉拂用手抵在唇間,比了個靜聲的動作,輕聲道:“你進門前扭一扭腰,咱們便可活命啦。”
如來時一般,劉拂先將謝妙音送回怡紅院。
她掀開車簾與對方揮手作別,直到謝妙音的背影消失在怡紅院後門,劉拂才回到馬車內。
在車簾落下的最後一瞬,劉拂的目光滑向西北角的一顆大樹,又很快收了回來。
謝姑娘身姿曼妙,腰肢纖軟,方才那一下,實在扭的好看極了。
一日後,乘雲道長便派了個小道童前來,告知她她的心願成真。
而在道童走進饒翠樓大門的同時,金陵城也中已傳遍了在七月十八王母娘娘誕辰時,將由繞翠樓劉碧煙與怡紅院謝妙音姑娘為首,於秦淮河畔祭天身求雨。
此時,離七月十八,僅剩七天。
這七天裡,饒翠樓的國色姑娘除了包養她近半年的週三公子外誰也沒見。
具坊間傳聞,國色姑娘在自知生路無望後,便日日將自己關在房中。莫說舊日的裙下之臣於維山、汪然,就連後來被包下後,依舊與她頻繁往來的徐思年、方奇然、蔣存也都被拒之門外。
她見周行,也是看在對方大鬧一場,幾乎砸了半個饒翠樓的份上。
一盞茶後,又有許多路人親眼看到週三公子出來滿面怒色,連小廝都不顧,直接打馬回了府邸。
聽說自那之後,饒翠樓的老鴇春海棠自知再保不住自家頭牌,日日以淚洗面,直接關了饒翠樓的大門,連減至一日一桌、饒翠樓賴以為生的天香宴都不再設。
知道此事的金陵百姓心中又是慶幸又是失落,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坐實。
旱情愈發嚴重,即便有善人捐獻的粥水,畢竟僧多粥少,依舊日日飢渴。
兩江一帶的百姓們也全被瀕死的恐慌籠罩著。知道祭神之事的百姓即便心中不忍,除了念著“子不語怪力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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