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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懂事起,便知侍君如侍國,為了大延千年昌盛,可不計一切。”
可君王多疑,想要得到一個帝王全部的信任,又談何容易。
方奇然之父脫出本家,一心侍君;武威大將軍早早將獨子拎上戰場,為聖上執密事。
就算是她的祖父忠信侯,當年將自己送去無依無靠的小天子身邊,除了護衛聖上之意外,亦是為了在她女兒身暴露時,能憑著幼年而起的情意從欺君大罪中搶出一條命來。
從龍之功無人不想得,但如祁國公府這般將子嗣當冷冰冰的工具使的,整個大延或許也僅此一家。
劉拂只靜靜望著他,也不出言勸慰。
她知曉,以周行的驕傲,不論何時都不需要旁人的安慰。
是因為信任,才能讓周行對她展露心扉。他既缺個傾訴的人,那她就好好的聽。
聽進心裡去,再不對外人吐出一個字。
“阿拂,你問我因何而變?”
劉拂側目,看周行憑欄而坐,面容和煦如春陽。江風吹起他的鬢髮袍角,卻吹不走他眼中的堅定。
周行輕而緩地認真道:“我於糞舍旁,看著對過與左右無數考生,慘白著臉搖搖欲墜。我不知他們拼了命奮筆疾書,有多是為了天下蒼生。但我知曉,一開始促他們讀書的原因,多是因為想要掙破與生俱來的貧寒。”
“為君者治國,高位者獻計,他們是為了天下不假,眼中卻總沒有天下人。”
“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談何容易。”
周行將心事盡吐後,終於轉過頭來看向劉拂:“阿拂,若我。日後做了什麼你覺得罪大惡極的事,只盼你記著今日情意,莫與天下人一同恨我。”
劉拂注視著面前的男子,他身形仍帶著少年的單薄,可眼神中卻帶著讓她動容的堅定。
她突然想起在周默存死後的第五年,翻看史官筆錄時,驚訝得無法剋制住手抖的自己。
世人皆道周相為了剷除異己不擇手段,卻只有她知曉,背盡罵名的背後,實是為了萬千黎民。
可惜為了朝局穩固,真相註定了要在多年後才能見諸於人前。
是周家此代皆如此,還是僅有一人如是?
劉拂閉了閉眼,重新睜開後鄭重道:“好,我一直信你。”
“阿拂,有月無酒畢竟不美,廚下有阿存早前在紹興覓的棗子酒,味甘性淡養胃健脾,不如嚐嚐?”
劉拂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周行點頭,眼中滄桑盡褪,含笑道:“你身子還未康復,便是有陳遲與侍衛們跟著也不夠妥當,既然此次春闈咱們都不參加,不如我陪你棄舟換車好了。”
話中不帶絲毫問詢的意思,又因劉拂才說過信他,不好立時反駁,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今晚聽周行剖白了一場心事不假,被他下了套也不假。
轉身從欄杆上一躍而下,劉拂哼了一聲:“陸路難免乏累,還是早點歇息吧。”
正欲取酒的周行:……
他立住腳,望著少女的背影慢慢遠去,直到消失於門後時,周行的唇邊才溢位一絲笑意。
前路多坎坷,他卻不願放手。
阿拂她,當可與共。
***
第二日一早,劉拂收拾妥當帶著陳小晚出門時,周行已說服了眾人。
他們與四人告別後,便下船於臨清等候蔣家派來迎接“少將軍的小先生”的下僕到來。
及至午時,品盡茶樓珍藏的幾人沒能等來車馬,只等到了獨自趕來稟報的將軍府侍衛。
“路遇山崩?可有人傷著?”
當聽到除了馬車被落石擊中外,僅有十數人被驚了的馬摔傷後,劉拂才輕舒口氣,放下心來。
近來無雨,好端端的怎會山崩?
見那侍衛還要請罪,劉拂忙讓陳遲攔著:“無妨的,少將軍留足了人手與我。”她將目光移向周行,在桌下輕踹了他一腳,“且有周公子相伴,暫緩幾日進京也無妨。”
黑著臉的周行終於不再施壓,他輕哼一聲,冷冷道:“請了大夫回吧,劉公子這裡自有我護他進京。待回去後,只讓你家少將軍來賠罪就是。”
將軍府的人早將周行的脾氣摸得通透,聽到這話反倒安了心,再三致歉後行禮退下。
在那侍衛走後,劉拂用指尖沾了些茶水,於桌上胡亂划著。
周行也不擾她,只邊品茶邊看窗外江景。
不過幾息後,劉拂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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