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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存低頭,唇邊的笑意與驟然輕鬆許多的目光,藏也藏不住。
與他們二人僅有咫尺距離的周行微微移開視線,雖仍關注著蔣存的舉動以免他一個不慎傷了劉拂,卻也不再看兩人交握的手。
治病為重,待阿存病癒之後,他再給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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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前線回來的軍醫反覆商討後,劉拂已仔細總結出一套針對蔣存的開導過程。
那個由三個公子哥兒共同收拾好的小院,也在劉拂的事假到頭後,再次空了下來。
一起空下的,還有武威將軍府少將軍蔣存獨居的小院。
在周行與秦恆長談後,劉拂瞅著皇太孫從薛山長的房中出來後,便去與已被皇太孫顫得頭暈腦脹的山長進行了第二場長談。
在她的軟磨硬泡下,山長終於鬆口,如有周行和陳遲二人隨時陪同,就允許蔣存入書院插班附學。
而蔣存的住所,則安排在了劉拂的院中。因著周行與陳遲都要住進來,望日驕和陳小晚暫時挪進了徐思年的住處。
在一遍遍的告訴蔣存他如今處在一個極其安全且自由的環境,讓他徹底放鬆下來後,劉拂日日安排周行與陳遲輪番與他對戰,以一起教導陳遲拳腳功夫的名義,消耗他所有多餘的精力。
將絞乾的涼帕丟給好不容易分開,滿身大汗氣喘吁吁的二人,劉拂笑望蔣存:“怎麼樣少將軍,我家小遲來年在校場上,與你可有一戰之力?”
蔣存擦了把臉,搖頭不答。
但他眼中晶亮的光彩,卻透露出無與倫比的自信。這樣的蔣存,已比十數日前剛剛回來那會好了不知多少。
“多謝蔣公子了。”對面的陳遲先是抱拳向蔣存行了半禮,才用巾帕擦起額角的汗水。
蔣存滿臉的不讚許:“陳兄弟無須如此多禮。”
劉拂卻攔下了他:“小遲與大哥三哥他們自不必如此,二哥卻不同,這一禮,是他該施的。”打從一開始,劉拂就未曾將陳氏兄妹視作奴僕,一到京城便讓他與周行等人平輩論交,只是此時不論是為了陳遲還是問了蔣存,該有的禮節都得按著規矩走。
見蔣存一臉不明所以,劉拂輕聲解釋道:“你們二人雖無師徒名分在身,但小遲的拳腳功夫兵法韜略全是由你啟蒙,近日切磋,就是我這不通武藝之人都能看得出,小遲的本事大有長進,你受他半禮,只當全了這份情意。”
武人直來直去只看真本事不假,但陳遲毫無背景,若能有武威將軍府撐腰,待中了武舉後,不論是掌管兵士還是在大將手下當個先鋒,都能比自己獨個兒人要鬆快許多。
而蔣存……當看到蔣存受了謝意後愈發柔軟的神情,劉拂心中亦是鬆了口氣。
這二十餘日的時間裡,蔣存僅在初期犯過一次瘋症,還是因著偶然路過馬房,撞見了馬伕釘馬鐵的樣子。就算發病,比起第一次攻擊周行時的毫不留情,下手時明顯輕了許多。
種種跡象都表明,在這兩旬時間裡,蔣存已恢復了不少。
接下來,就是再接再厲,迴圈鞏固。
讓蔣存放心的置於安全的環境當中,讓被他選擇的自己作為時時可見的人,讓他確信所有人的目的都是幫助他,最後則是給他一個付出的機會,以得到幫助別人後的充盈。
現在的蔣存,眼中的不確定與陰鬱,已逐漸被曾經的光明替代。
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劉拂望一眼肩膀微緊的蔣存,向陳遲道:“怕是小晚心疼你日日練功辛苦,又送吃的來呢。”
自陳遲搬進來後,近兩年來難得與□□日相聚的小晚便常做了美食送來,多是陳遲愛吃的東西,已被劉拂等人打趣了無數次。
眼見午時將近,周行與方奇然還未放課,此時會來這小院的除了送飯菜來的陳小晚與望日驕外,怕是別無第三個人選。
不料駐足於院外敲門的,卻不是那兩個姑娘。
“先生,你在麼?”
極有規矩的三聲敲門後,紅木所鑄的雕花木門外,探進來一個小小的腦袋。
來者正是劉昌。
小少年雖從入學起就與劉拂親近,但兩年來從未有像今天這般直接登門的時候。
時下尊師重道規矩極嚴,便是不曾正經拜師,先生也是如兄如父般的存在。但因著劉拂年歲不高,院中學生們多比她大上兩歲,是以未防尷尬,平日裡若無要事,並不常有人來找她。
劉昌雖有心親近,但現任老忠信侯極重禮教,以致他從不敢造次,只能眼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