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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劉拂笑得森冷,張秀才不發一言,另扯張宣紙提筆而書。劉拂也不管他是否避開了‘橫枝’二字,自顧自走開。
實話講,她並未見到蔣存的詩作,但她卻知道後世廣傳的一則趣聞——少將軍用詞極富套路,詠梅必用橫枝,詠菊必用黃華,詠雪必用絮絮,而他唯二的送美人之作,也全用了芙蓉。
可見他在詩詞一道上,委實不怎麼開竅。
劉拂漫步至徐思年身後,捅了捅他的腰眼:“松風兄,怎還不落筆?”
徐思年腰背挺的筆直,許久後才輕笑道:“本已擬好一首,但覺不太切題,正棄了重想。”
見劉拂伸手去夠桌角的紙團,徐思年在攔與不攔間猶豫一瞬,到底放任劉拂動作。
幸而不識桃並柳,卻被梅花累十年。
筆記繚亂,心緒不寧。
劉拂狀若無覺般長舒口氣,她抬眼與徐思年對視,在對方滿含期待的注視下輕聲道:“松風兄的顧慮沒錯。咱們今日的目的……還是在小宋先生身上。”
徐思年捏著筆桿的手緊了緊:“自是如此。”
他臉上似笑非笑,半是無奈半是欣喜。
劉拂用指尖碰碰徐思年握筆的手,抬頭眨了眨眼,祈求道:“小弟腦中打結,一時想不出什麼好詞句,不如替松風兄謄寫,若得了好名次,也是小弟沾光。”
徐思年自無不允,更攬袖替鋪平宣紙壓好鎮石,將“紅袖添香”的功夫做到十足。
劉拂伸長手臂沾墨舔筆,露出小段纖細的手腕。
第169章 敞開
天子意欲賜婚一事; 劉拂與周行都未告知秦恆。
皇太孫與太孫妃新婚燕爾,想來就算是聖上有意替孫兒加些籌碼; 也不會在劉拂力拘之後還將事情講與秦恆。
多年之後; 已經登基多年的秦恆白龍魚服再入民間,在茶館中聽到他與劉小先生及周侍郎波折詭秘的情史。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新帝直聽得一頭霧水; 兩眼發直。
一日酒後; 秦恆與周行劉拂對月閒聊,將此事當作笑話講出來,才曉得曾有這麼段公案。
“祖父當年,怕是一時想差了。”秦恆抬手拎壺,斟滿面前三個空杯; “難怪你們成婚那日; 他特派安興添了幾分大禮; 還不許我說明。”
青年皇帝已脫去了少年時的青澀,遙望著江心月影,笑嘆當年祖父的錯眼。
他如今已是一個成熟的君王,乾坤獨斷帶來的自信,讓他可以在好友面前; 將先祖的誤判當作玩笑講出; 並對因此頗經了一番波折的二人致以歉意。
“老爺子對我; 還是用心。”劉拂指尖輕捻; 舉杯對月; “若無老爺子最後的關照; 就算嫂夫人再如何使勁兒; 怕也要到百年之後,女學才能如今日這般成為各州府必建之所在。”
“我也才能如今日這般,以女裝出入來去,議國事赴邊疆,不必受世人眼光所限。”
“敬老爺子。”
往事已如過眼雲煙,不變的唯有大延江山,還有身邊人。
***
那夜回到書院後,已是深更半夜。
劉拂與周行並未驚動其他人,安靜靜洗漱歇息,留夠了精神來面對接下來的種種挑戰。
第二日一早,劉拂便向書院請辭,因著早前就因陪同蔣存陳遲二人回鄉參加武舉的事知會過院長,是以並不算多麼突兀。
薛院長並未強留,只道六藝一科先生難找,暫時替她將位置空了下來。
在這位真心待她的老師面前,劉拂並未有所保留,兩人促膝長談,直從晨光熹微談到天光大亮。
“此行必定多波折,雲浮多自保重。”白鬚白髮的老院長一臉慈和,目光悠遠,“不拘何時回來,晉江書院的大門都會為你敞開。”
劉拂垂下視線,輕聲應是。
到時風雲變色,若能回書院躲一時清淨,怕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比如秦恆,比如周行,比如蔣存,比如被牽涉進反王一事中的文武官員,書生莽漢。
到時候她功成身退,只在此喝茶彈琴,看他們焦頭爛額就是。
劉拂頭遭覺得,身為女子,竟也比男兒多了些便利。
只可惜這等好處,不是哪個女孩兒家都能享受的——想起遠在江南身陷囹圄的春海棠與謝妙音,劉拂鬆快許多的心頭再次被沉沉壓上一塊巨石。
也不知她二人怎樣了……
從得知訊息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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