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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丫鬟稱是,行禮之後退出,反身帶上了廳堂的房門。
“父親,”長平郡主望著江夏王,神色悲慼,“今日已經打草驚蛇,來日再出手,怕是更難得手。”
“本就不是易事。”江夏王道,“他們又不是尋常官員,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暗算的。”
長平郡主思忖片刻,不由抱怨起來,“先前突襲簡讓、崔毅的事情,根本是多此一舉。他們說不定早就有所準備,怎麼可能得手。”
“你知道什麼?”江夏王蹙眉瞥了她一眼,“不試一試身手便貿貿然去殺他們?你當我培養出這些人容易麼?”
“那……”長平郡主思忖片刻,不由愈發沮喪,“您的意思是,他們的人,比暗衛還要出色?”
“也不能這麼說。不是說了麼?那兩個人不同於尋常官員,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在南疆時爭鬥的情形……誰見了都要心驚膽戰。”
長平郡主還是揪著那一點不放,“可如果沒有簡讓、崔毅的事情在前,皇上就不可能讓他們聯手查案,就不會有如今常來常往的情形。”
江夏王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如今常來常往,不過是個假象,你知道什麼?”
長平郡主並不服氣,“崔毅的事情,根本就是多餘。況且,當日真就殺不了崔毅麼?為何要留下活口?”
江夏王道:“就是要留下崔毅的命,讓他因為這件事與崔振反目。”他的笑意涼颼颼的,“他要是死了,崔家就只剩了崔振,崔耀祖不管怎樣,都不會再受任何影響,只能全然信賴崔振。可有崔毅在就不同了,那是個沒腦子的,往後說不定會常常給崔振幫倒忙。手足反目,比重傷的滋味還不好受,就是要崔振好好兒嚐嚐。”
長平郡主認同地點了點頭,繼而又是不滿,“可是您忙來忙去,怎麼從來沒動過蕭錯和他府裡的人?”
江夏王如實道:“蕭府不同於崔府,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說到這兒,側目打量她兩眼,便蹙著眉移開視線,“當初你根本就不該找到蕭府,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長平郡主撇一撇嘴,“我要是不到現在這地步,您能趕來京城麼?您能真正下定決心除掉他們麼?”
“……”江夏王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罷了,你回房歇息去吧。”
長平郡主卻沒即刻應聲,而是道:“接下來呢?您是怎麼打算的?幾時再出手?索性將全部人手都派出去,如此一來,定能取二人的項上人頭!”
江夏王搖頭,“他們固然是身手絕佳,卻不善騎射,更不曉得陰詭之道,人越多反倒越容易吃虧。”
“那就讓他們喬裝改扮潛入蕭府、崔府,將那兩個人的親眷除掉一兩個!”
江夏王擰眉凝視著長平郡主,“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這樣的急於求成,難怪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的確是心急,並且是心急如焚……”長平郡主眼中泛起淚光,“父親,他在沙場之上喪命,是那兩個人害的他!您忘了不成?最重要的是,我的生身母親,若不是知道他命不久矣,怎麼會傷心之下尋了短見?”
江夏王眸色深沉地看著她,“她真是隻為那個訊息才自盡的?”
“這難道還有假麼?”長平郡主對上他的視線。
江夏王卻錯轉視線,端起手邊的茶盞,啜了一口茶。
長平郡主繼續道:“那天我聽聞那個訊息之後,心裡對她的確是恨得厲害,便找過去跟她照實說了。她聽了,傷心欲絕。自然,我也說了很多誅心的話,那件事,我的確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論怎樣,她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長平郡主唇角泛起嘲諷的弧度,“為我好的話,她就該曉得何為自重,就該安守本分,而不是由你帶進了江夏王府。”語聲停了停,又道,“我也知道,王府裡的那些鶯鶯燕燕只是擺設,您這些年來真正放在心裡的人,不過兩個。一個死在了皇上和皇后手裡,她則因為生下了我們兩個人受盡苦楚。若不是兒子死在了那兩個人手裡,若不是我又雪上加霜,她不會早早地撒手人寰。我知道,她的死,我也難逃罪責,您放心,等到您為她報仇之後,我自會自盡在您面前,給您安生的時日。”
江夏王沒說話。
長平郡主凝視著他,“您給她報仇,就等於是為蘇峰報仇。您若半途而廢的話……父親,您曉得我的性情,我隨時能與任何人玉石俱焚。”
江夏王眉心一跳,轉而瞥她一眼,“我怎麼會不清楚。不讓你如願,我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