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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挽月小築要是弄出人命,只怕於新帝不好交代,何況賀錦年還是六月目前最信任的人,只怕六月第一個不依。
眼下,只能對眼前的少年動之以情,希望他看在六月的份上,少動些心思。便雙手一揖,神色嚴謹,“這是少公子的責任,聖女為了姚族已付出了性命。賀五公子,老夫知道你對少公子的感情,否則少公子也不可能如此依賴於你。但你不瞭解我們姚族百年所負的聖命,每一個人都有自已應盡的責。就如姚氏一族傳承下來的長老來說,他們何嘗不是守在川西百年,不曾踏出半步,在老夫前一代的長老中,基至也有為了守護結界,一生未離開結界一丈之外,就是因為所有人的犧牲,少公子身上的責任才更重。”
賀錦年聞言,一聲諷笑後,絲毫不為所動,眸光裡忽然間有了一絲堅定,極輕極慢地開口,“姚族興起之後,你們是不是又要再凌駕於皇權之上?”賀錦年從東唐玖的眼晴裡迅速捕捉到了確定的資訊,她皓眸內的諷意更盛,“那顧氏呢,他們豈容得下你們?五十萬的鐵蹄你們能用什麼來抗衡?用你們的法術?你們是不是想重蹈一次被血洗禁壇的覆轍?老先生,恕錦年直言,我決不會坐視六月成為你們的犧牲品。如果你們帶回六月的目的,就是把他當成工具,那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回到川西!”難怪他們從不參與顧城亦和顧城風之間的內鬥,只怕恨不得兩敗俱傷,也好讓姚氏一族坐收漁人之利。
東唐玖尖瘦的臉龐晦暗不明,冷然一笑,“賀五公子,恕老夫一句不敬的話,這天下本來就是姓姚的,是先祖皇帝顧奕琛用奸計從姚氏手上騙走遺族札記,結果呢,連自已唯一的兒子也受了反噬!”
賀錦年嗤然失笑,小小年紀氣勢卻毫不遜弱,那一雙皓眸像結了一層嚴霜,“天下是誰?沒有誰的!天下是百姓的,賀錦年只知道誰當政,能給百姓利好,誰就值得百姓擁代。你們認為是顧奕琛奪了你們的天下,那問問蒼月的百姓,為什麼百年來,就在你們川西,你們姚族的地盤上,每逢過年過節,百姓都會自發祭祀先祖皇帝?”
“這——”東唐玖語聲一滯,神情帶著惱羞成怒,狠狠地剮了賀錦年一眼,話已說到此,東唐玖認為也沒什麼可隱瞞,索性把一切攤開來說,“說起來,現在的顧氏的後代,沒有一個是先祖皇帝的正統!”
賀錦年語聲肅穆,“我的父親是蒼月的太傅,我自小從父親所收藏的文獻中得知,姚氏一族凌駕於皇權之上,從普通百姓的信仰到皇氏內族裡的皇權更迭,你們都要過問,太子一定是你們選的,朝臣裡半數以上的重臣全是你們姚氏一族的子弟。這些尚不是重點,最關健的是,你們私設刑堂,若有百姓稍對你們姚族一句不滿,就要被問刑!而對一些姚族的子弟魚肉百姓,卻是不聞不問。”
東唐玖臉上惱意更盛,但賀錦年說的也是實情,百年前,也因為姚氏確實引起民間百姓的不滿,顧奕琛才有機會掀翻姚氏一族的統治地位,他重重咳了一聲後,訕訕地點了點頭,“這確關是當年引發姚氏與百姓之間的矛盾之一,但不能抹殺姚族對百姓做出的貢獻,百年前,川西巫蠱盛行,是姚族長老親自帶著族眾深入腹地,滅了白族的巫蠱。瘟疫橫行時,是聖女親嘗百草,為百姓找到藥方。賀五公子,任何一種權利都是陽光和黑暗並存,就看你怎麼論!”
“怎麼論?一百年了,這個答案川西百姓不是給了你們答案了麼?他們祭拜的不就是答案?”賀錦年站起身,走到大堂的前方牆壁,望著那一片浩如煙海的大海浮雕,眸似無垠夜空漆黑冰涼,不帶一絲溫度地睥睨,“我不管你們追求權勢也好,固守你們的百年願望也罷,我只知道……”她的聲音緩了下來,眸光透過時光,彷彿看到彼時一身是血的六月,全身的血液象是感受到什麼似地,全部湧向心口,帶著撕心裂肺的痛,“六月是一個孩子,他不必揹負這麼多,我只想要他快樂,一生無憂,而不是象上金絲雀一樣被你們囚禁在一個深谷中,更不要他為了你們所謂的權勢去獻出自已的血液!”
東唐玖一聽,眼底陰霾濃濃湧起,全身上下籠罩著滾滾翻騰的戾氣,甚至袖口處一股暗流湧動,聲音低沉象是從咽喉處擠出來,“只怕這不是賀五公子所能決定,少公子的命是聖女給的,他有責任找到聖女的下落,四年後——”
“四年後再說!”賀錦年驀然轉過身,打斷了東唐玖的話,帶著斬釘截鐵的口吻,“至於將來如何,等他十六歲後,他要何去何從由他作主。至於尋找她的姐姐,那也是四年後的事。”她瞧了一眼東唐玖袖口處的無風鼓動,撇了一下嘴角,“老先生息怒,這可是挽月小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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