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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搓了搓手,終於暖和了些許,只盼著傅慎時早些看完書,回房歇息。
可哪兒有那麼容易。
傅慎時到了平常就寢的時候,叫翠竹出去換了熱茶,似乎還問了殷紅豆是否站在外邊兒,得知她還在外邊,又拖了足足半個時辰,再不見動靜。
殷紅豆在廊下跺跺腳,牙槽都在打顫。
月朗星稀,寒夜涼意滲骨,冬風搖淚。
第40章
冬天的夜實在是太冷了。
傅慎時從書房出去的時候,殷紅豆站在門外縮成一團; 雙手都凍僵了。
不過好歹是能回房歇息了; 一想到熱水和暖被窩; 殷紅豆也覺著不那麼冷了。
翠竹從書房出來; 鎖上門; 她並未對殷紅豆揚武揚威,只是問她:“紅豆姐姐要不要熱水?我一會兒就去給你燒。”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聰明的丫鬟不會立刻就得罪前輩,將來指不定什麼時候還要相互照應。
殷紅豆搖了搖頭,道:“不用; 翠微應該給我燒好了,你早點兒回去歇著吧。”
翠竹應了一聲,便去了廚房。
殷紅豆回房之後,翠微立刻送了熱水過來給她洗漱飲用。
在廊下站了那麼久; 真的是凍壞了; 殷紅豆用熱水洗手泡腳,喝了兩杯略燙的生薑片泡的水,才覺得身子暖了一些。
翠微陪她坐在床沿上; 給她蓋了一張毯子; 替她暖手; 什麼也沒問,只道:“你好好睡; 明兒早起我喊你; 以後你的水我都替你燒好; 明天我再抽空給你做一個暖手套和昭君套,這樣你就不會凍腦袋凍手,也就不會生病。”
貼身伺候的丫鬟是不能生病的,生了病主子未必給你治,倘或一直不好,當病秧子打發到哪個莊子上去,病情一直拖拉下去,落下病根或是死了都有可能。
殷紅豆根本不敢病,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辛辣刺激的生薑水,她謝了翠微,道:“明兒你早兩刻鐘喊我起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大家都是下人,也沒有任何特殊關係,翠微照顧她全憑情分,然而情分這個東西,它不會自己永生不滅的,需得有去有回方能長久。
翠微卻擺擺手,憨憨一笑,道:“不用,你好好睡覺,等你……有功夫了再給我做。”
誰也不知道喜怒無常的傅慎時什麼時候才會心情好轉。
殷紅豆的苦日子還不是到頭的時候。
兩人沉默了一陣。
殷紅豆先開口,堅持說要,她道:“反正我早上也吃膩了粥,想換個口味——肉餡韭合,用油鍋煎,還加酥油,你不吃?”
翠微嚥了咽口水,咧嘴大笑:“吃,那我明天早點叫你。”
殷紅豆點點頭,便道:“翠微,還有事兒請你幫忙,你看能不能抽空給我做一兩套厚點兒的長襖,我那兒好幾匹布還沒用,針線我也有。一匹布做完一套衣裳,剩下的都給你,你看成嗎?”
她說的布,那是傅慎時賞賜下來的,都是好料子,而且殷紅豆瘦,耗費不了多少布料,給她做完了衣裳,翠微還能用剩下的布料再給自己做一套衣裳。
對丫鬟們來說,做一套衣裳費什麼事,這簡直就是撿便宜,翠微樂意之至。
二人商量過了,殷紅豆便道:“你睡去吧,一會兒我自己收拾。”
翠微見殷紅豆臉上淚痕淡了,她臉上又帶著笑色,才放心地走了。
夜裡,殷紅豆裹住暖和的被窩,才覺得自己的心得到了些許慰藉。
次日醒來,殷紅豆穿上了如意送來的冬裝,淡青色的中襖,暖和也略顯臃腫,她才顧不得那麼多,洗漱好了就去廚房裡做韭合。
待她用完了早膳,傅慎時的房門也開了,殷紅豆便打了熱水進去,她端著銅盆,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卻聽不到裡邊有動靜,只好一直站著,直到水冷了,傅慎時都沒叫她進去,剛一轉身要走,裡邊就傳出了聲音:“進來。”
殷紅豆站在門口道:“水冷了,奴婢重新去打熱水過來。”
“我叫你進來!”傅慎時聲音冷冰冰的,命令的語氣十分強硬。
殷紅豆跨過門檻,繞著屏風進去,乖乖地捧著銅盆,並未放在三腳架上。
傅慎時已經穿戴整齊,面色陰沉地靠在輪椅上,質問她:“打個熱水都不會了?”
殷紅豆死死地握住盆,她不能頂嘴,否則必然會激怒傅慎時,按照他以前的對付那些丫鬟的法子,他恐怕會痛快地用各種殘忍的手段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