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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姀穿一身嫩黃色的旗袍,裙邊均是繡滿了粉色牡丹,開叉處露出一雙潔白修長的腿,她的長髮用一根檀木簪子固定,俏皮的在頰邊垂下一綹,懷中橫抱一把南音琵琶,正在定弦。
要說樂器這個東西,圈子裡的人十個裡有九個會吉他,八個會鋼琴,六個會小提琴,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能演奏的像模像樣。
但是琵琶,作為彈撥樂器之首,卻很少有人能配得上它的韻味。
王浩承認,崔姀抱著琵琶的時候,確實增色不少。
這一幕是純男主戲,作為大財團太子爺的金岑與家族企業股東議會,地址選在一個高階音樂茶館,獨棟主樓中分散的坐著一批董事,窗邊的小椅上唯一的女人正在彈撥琵琶,賞心悅目。
不過是個花瓶龍套而已,崔姀定下心來,將注意力集中在手裡的南音琵琶上,手指上的假指甲慢慢夾彈。
也是巧合,她小時候學琵琶的老師是福建人,教的就是南音琵琶,後來這位老師因病去世了,她就將琵琶永遠塵封進了櫃子裡。
思緒想起的時候,指尖《南音》已經流瀉而出,宛若吹進竹樓的一陣香風。
“各位董事有什麼疑問嗎?”金岑瀟灑的端起面前的茶杯,眼神掃過窗邊的女人,只停留了一秒。
在場的董事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聲交流著,不知是在談論太子爺的野心,還是談論竹樓裡的女人。
圖鵠以茶杯掩目,肆無忌憚的打量抱琵琶的女人,似乎是那個新人的經紀人,打扮一下竟然還很驚豔的,實在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到了下午,天氣有些變了,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王浩要趁此機會拍攝男女主雨中擁吻的鏡頭,崔姀他們就提前散場了。
李放因為一個特殊的車禍鏡頭跑到高速上取景去了,由副導演跟著,想必要下午才能回來。
因為化妝師不夠用,服裝組就表示旗袍和琵琶她可以先帶回去,明天統一交到道具組。
崔姀冒雨抱著琵琶匆匆跑到門牌前的時候,忽然醒悟過來,換了衣服鑰匙忘了帶,還放在試衣間裡。自己作孽自己吃苦,這會外頭的雨已經如瓢潑一樣大了,她只好坐在樓梯上,等著安厝回來或者雨小了再去拿鑰匙。
人在獨處的時候總是感性的,尤其在在這樣一個唯美的雨天,一個抱著琵琶的旗袍女人,崔姀忽然有了一種重回童年的感覺,爸媽都很喜歡她彈琵琶,每次都好像面對巨星一樣捧場,拍手怕的啪啪響。
崔姀噗嗤一聲笑出來,想起來自己很久沒回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看看。手中已經自然而然的撥下琴絃,一曲《陽春白雪》躍動在豆大的雨滴裡。
“孫哥?我們走不……”“噓!”
就在她左前方的拐角處,一輛寶馬suv安靜的停靠在那裡。副駕駛上坐著一個戴墨鏡的男人,他隔著半扇車窗注視坐在樓梯上的女人,任憑雨水濺進來打溼了他的衣衫。
“她是誰?”孫遜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助理探過腦袋看了看,“應該是這裡的演員吧,臨時演員龍套之類。”
“群演嗎……”孫遜一手託著下顎,看那女人輕巧自如的挑撥手中的琵琶,她的髮絲和裙襬也被雨水打溼,儘管這樣看起來也毫不在意,手指上下翻飛漂亮的像蝴蝶一樣。
孫遜很喜歡這樣的人,渾身上下寫滿了自信和愉悅。
“走吧,從後面繞過去。”他重新戴上墨鏡,仰頭靠在了椅背上。助理把車窗搖了上去,緩緩開走。崔姀永遠也不知道,有一輛車曾默默聽了她許久的演奏而後才離去。
可是,一直到雨點漸小,她也沒有等到安厝回來,沒辦法只好再次跑進了雨裡。王導那邊還沒有完全收工,在別人驚訝的目光裡崔姀衝進了試衣間,又火速的披了衣服衝出來。
穆納里正在補妝,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不大不小的笑了聲,“有些人出一回風頭,就不肯卸下那身行頭了,呵呵。”身邊那小助理尷尬的不敢接聲,甚至不敢回頭看她。
崔姀腳步一頓,咬著牙憋回了反駁的話,快步離開了片場。獨自一人走在雨裡的時候,她竟然有些害怕,孤獨無依的路上,開始想念那個人了。
此刻李放站在專門隔出來的一段高速路上,距離他不遠處是做過車禍處理的報廢車,副導演正在協調攝像師和特效師,做出強烈撞擊的鏡頭。
不大不小的雨砸在他的傘面上,他感覺身上特別冷,有小劇務過來分發飲料,他拿